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坑爹小萌物】整理 本书仅供读者预览,请在下载后24小时内删除,不得做商业用途!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书名:[陆小凤]那年我叫薛冰 作者:山鬼若 文案 她喜欢陆小凤很久了,久到记忆都模糊, 死的那一刻,她想这一辈子能有这样爱过她足够了, 可是她又后悔,如果她没有爱过陆小凤会怎么样? 她的奶奶是不是不用伤心?她是不是会有不一样的人生? PS:拒绝扒榜!!! 再ps:接受不了的妹纸请按右上角 内容标签: 搜索关键字:主角:薛冰,陆小凤 ┃ 配角: ┃ 其它: ================== ☆、楔子   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等待死亡的过程。      这里狭隘只能通过一个人,明明是那样的细窄,可薛冰却觉得很空旷,她可以听到风的声音,地上蚂蚁爬动的声音。      从前没有留意到的细节,现在无线放大,她开始怀念和留恋。      昏暗的光线,只能隐约看到地上躺着一个穿着粉色衣裳的女人。      薛冰已经感觉不到冰凉还是温热,浅薄的呼吸让胸腔痛楚好像被什么拉扯着内脏,可是她已经忘记了痛楚的感觉,呼吸是下意识。      好像有光线,可是她眼前灰蒙蒙的一片,甚至很快就剩下无限的黑暗,视线里的黑暗让薛冰想起了花满楼,那个从小看不见的男人,可是他却是那么阳光温柔,他没有因为自己失去光明的眼睛而对世界充满了怨恨,反而充满了希望,再然后她想起了总是和花满楼一起的男人,她这一生都在追逐的那个人。      对陆小凤她一直都是爱而不得!      爱而不得,多么可悲的词,她从没有想过有一天她自己把这个词套在自己身上。      她积极追求着陆小凤,不顾江湖传言将她描绘得怎么不堪,不顾奶奶担忧的眼神、欲言又止的神态,她抛去一切的坚信陆小凤一定会看到她,眼里只有她,最后和她双宿双栖!      然而现实却是那么的可笑!      陆小凤惯来是风月老手,江湖遍是红颜知己,她一直都知道,知道但是不愿意相信,自欺欺人不过如此了吧。      冰冰凉凉,这就是即将死亡的温度吗?      薛冰想笑,但是她已经无力,气闷呼吸短促且急,很快,那双总是用明亮看和无限温柔看着陆小凤的眼睛彻底的失去光泽。 作者有话要说:  小妖精们,开坑了,不过这篇文不会太长 ☆、标题怎么办?   经历了死亡之后再回忆,其实死亡也不过如此。      代替死亡冰冷的是温暖,这让早就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亡的薛冰很惊讶,她下意识的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她熟悉了布置。      “小姐醒了?”      明明这个声音她在几个月之前就听过,可是现在很怀念,没想到她还能听到怜儿的声音。      怜儿轻声道,“小姐是不是渴了?”      “恩。”薛冰应了,声音清脆也惊了她自己。      明明已经死了,为什么还会看到自己的房间?为什么还能听到怜儿的声音?难道陆小凤把她救出来了?      一系列的问题,薛冰自己想不明白,睁开眼呆愣愣的看着,那痴傻的模样吓坏了怜儿,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      “小姐不要吓唬我。”      “我只是没想到还能见到你。”      “呸呸呸。”听了薛冰的话,怜儿对着地呸了几声,压紧声音,道,“小姐不要胡乱说话,老爷和夫人虽然去世了,但是还有老夫人。”      “小姐想想老夫人,如果连小姐也去了,那这世上就只剩下老夫人了。”      怜儿苦口劝着薛冰,但是听着怜儿话薛冰却陷入了震惊之中。      “去世?”      怜儿以为薛冰是无法接受父母去世的消息,她又不敢太刺激薛冰,但是看着她家小姐呆愣的模样,她咬了咬牙,道,“老夫人原本不想告诉小姐这件事,但是……小姐不能辜负老爷和夫人的期望。”      她听不明白,明明她已经死了,为什么怜儿会说这样的话?不对,她明明已经死了为什么还能见到怜儿?      薛冰的大脑混沌,但是渐渐的,她理出了头绪,明明已经死了的她回到了曾经。      看着屋子里素洁的东西,薛冰想起来了,今天是她父母的忌日,至于她为什么昏倒这件事她却是记不起来了,但是眼下她最关心的还是她的奶奶。      “奶奶呢?”      “老夫人正在休息。”怜儿见薛冰不再纠结父母的死,她一扭头偷偷擦掉眼泪,道,“于大夫说小姐的身体没什么大碍,就劝老夫人回房休息。”      “我要去见奶奶!”      她不知道为什么她会回到曾经,但是这个时候她只想看到奶奶。      身为神针山庄的传人,薛冰是自小就习武的,但是怜儿没有,怜儿拦不住薛冰,只能拿起薛冰的鞋子在薛冰身后追着跑,道,“小姐,先穿上鞋子!小姐!”      真是虚弱的身体,不过是从自己的院子跑到奶奶的院子,她竟然是气喘吁吁,喉咙和胸腔火辣辣的痛,可是一点都不及看到老夫人时薛冰无言的激动。      虽然被于大夫劝回来休息,但是神针山转还有很多事要她来处理,薛冰到来的时候,老夫人刚处理好一件事。      作为一个只剩下孤儿寡母颇有资产的神针山庄,有多少人虎视眈眈?      老夫人少年成名,但她的时间还有多久?      无数的压力在老夫人肩头,现在她正靠在软榻上闭目休息。      曾经的薛冰并不明白,但是经历了生死后她明白了,她以为她失去父母受到了难以言喻的伤害,放弃神针山庄秘传的功法,后来遇到了陆小凤,从此芳心遗落,一心追着陆小凤,可是她的奶奶呢?      “奶奶,对不起。” 作者有话要说:  我想了想,重生回来的薛冰是不会再选择陆小鸡,那么和陆小凤有关的人,比如我心水的花满楼都被排除在外了,那么大家说让薛冰捡个孩子然后孤老终生还是原创一个男主,各种宠宠宠 ☆、标题怎么办?   后悔吗?后悔爱上一个浪子。      明知他不会为任何人停留,却甘愿化作飞蛾,只为他的一次柔情和未来的不确定。      重生回来已经有一个月了,薛冰捡起了曾经他不愿意多看的家传绝学,她看到奶奶在听到这件事时真实的笑容。      有多久了,她有多久没看过奶奶这样的笑容?      她的自以为是受伤,放任自己的任性,从未为奶奶想过中年丧夫老年丧子媳,如果她没有回到这里,奶奶又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那时候奶奶能受得了吗?      她不敢想象,所以她现在要更加的孝顺奶奶,神针山庄不能败在她身上。      “小姐,老夫人请您到大厅去。”      从自责中回过身,薛冰看着怜儿,疑惑道,“奶奶找我什么事?”      “好像是有一位少侠上门求助。”      “少侠?”薛冰心里一痛,她知道这位少侠是谁,她就是在这个时候认识陆小凤的。      他是因为一个案子来找奶奶帮忙,但是奶奶说她老了不愿意出去走动,就让她和陆小凤一起。      其实奶奶的原意是想让她出去走走,因为那时候她正觉得全天下的人都抛弃了她,而这个时候油腔滑调的陆小凤进入她的生命,那时候她觉得她的生命恢复了光芒。      “是呢。”怜儿给薛冰擦汗,道,“听说是一个很俊俏的侠士。”      薛冰笑了笑,她迷恋了陆小凤这么多年,他可不止是俊俏。      前往大厅的路上,薛冰很紧张,再一次见到陆小凤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她再一次扪心自问,爱上陆小凤她后悔吗?      当听到大厅里奶奶的笑声,看到大厅里和记忆里一样的男人时,她知道她不后悔爱上陆小凤。      但是重来一世她不想继续爱上陆小凤这个浪子。      做下这个决定需要的时间很短,可是要执行这个决定却需要很长的时间,因为深爱过,她做不到立刻就拔除情根。      她只能努力做到平静,心痛,习惯就好,时间长了它就不会再出现了。      深吸了口气,薛冰笑着走进大厅,道,“奶奶。”      “冰儿来了。”老夫人看到薛冰,笑道,“这是陆小凤。”      其实这个时候的陆小凤已经声名鹊起,更何况他来历神秘师从神秘,越发的显得不一般。      “薛冰。”薛冰对着陆小凤点头,强做面无表情。      “从薛小姐身上可以看到老夫人的美貌。”      一句话讨好两个女人,陆小凤从来都是甜言蜜语不要钱,老夫人笑得开心,薛冰原本不想笑,但是看到老夫人笑了她也就凑合的笑,但是正眼也不给陆小凤,陆小凤讨好不成,碰了一鼻子的灰。      “冰儿,陆少侠这次来山庄,是遇到一件棘手的案子。”老夫人善解人意,拉着薛冰告诉陆小凤的来意,“我老了,不大愿意出去,正好现在的江湖是你们年轻人的江湖。”      薛冰却是不愿意和陆小凤一起,她怕自己刚做的决定会因为和陆小凤独处而动摇。      “不知道是什么棘手的案子让陆少侠不远千里来神针山庄求助?” 作者有话要说:  木有花满楼~ ☆、标题怎么办?   薛冰是记得这个案子的,因为这个案子她和陆小凤定情。      当然她不知道那时候陆小凤就已经情人满江湖,她只以为遇到了良人。      可是就算后来知道陆小凤有很多女人,她却泥足深陷的认为陆小凤的心里只有她一个人,这样自欺欺人一直在死亡,到现在。      其实这个案子并不需要神针山庄,只是这个时候陆小凤毫无头绪,刚好凶手摆下的迷魂阵,把他指使到江南罢了。      她记得他们离开神针山庄没多久下一起命案就发生了。      这个案子和神针山庄没有一点一点一点的联系,才出茅庐不久的陆小凤很聪明,聪明到让人羡慕嫉妒恨,但是经验不足这个事实是不能抹掉的。      如果是以后的陆小凤,一定会发现这只是一个迷魂阵,他反而会利用这个迷魂阵抓住凶手,现在……只能乖乖的被凶手指使。      “是这样的。”一说起案子,陆小凤就正经起来,他认真的把案子重复一遍,在关于某个方面,他特别重视的加重语气。      “原来如此。”薛冰想了想,转身对老夫人道,“奶奶,我倒是觉得这件案子和我们山庄没有关系,可能是凶手故布疑阵。”      “此话何解?”说话的不是老夫人而是陆小凤,显然他对薛冰的解释感到疑惑又觉得可行。      “陆少侠行走江湖耳目聪灵应当知道我父母去世不过一年,身为子女,为父母守孝三年,自然神针山庄不会有人继续在江湖上行走。”      “前几天是我父母的忌日,更是无瑕顾及江湖上的事。”      “依我所见,这是凶手的故弄玄虚。”      也不看陆小凤,薛冰继续道,“不过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别人冒充我神针山庄之人。”      神针山庄现在就剩孤儿寡母两人,还没有一个男人撑着,世代积累的财富是多少人眼红的,有人冒充神针山庄在江湖作恶,难道是有人想要针对她们!      脑子里的想法一闪而过老夫人面色一沉。      若真有人以为她们孤儿寡母好欺负,那她就让他们看看百年世家的积威!      老夫人想到的,陆小凤自然是想到了,他想得更多,不过大多他的注意力还在案子上,而薛冰这么一提,他倒是豁然开朗了。      有些没想透的地方竟然明悟了,他忽然就明白什么叫一窍通则百窍通。      大喜的走近薛冰,陆小凤道,“薛姑娘真是人如其名,冰雪聪明!”      “不敢当。”薛冰神色淡淡,而陆小凤的靠近她下意识的拉开距离,道,“我还为父母守孝,多有不便,陆少侠为男子不当在山庄久留。”      老夫人是惊讶的,她没想到孙女儿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想想自昏迷醒来之后认真习武帮她管理偌大家业,刻苦勤勉,可见真的是长大了,心中欢喜不已,眼里不自觉带上了一点泪意。      不过老夫人不会当着陆小凤落泪,于是她面带笑意,好似随意一挥,擦掉眼角险些落下的泪珠,道,“冰儿说得是,家中只有我和冰儿,又在孝中不好让陆少侠留宿。”      陆小凤自然不会说什么,为父母守孝是天经地义,要不是为了案子他也不会打扰,只是薛冰总是不拿正眼看他,这让出道就受江湖女侠爱慕的陆小凤觉得异样。      “是我打扰。”人正经八百的守孝,陆小凤也不好拿吊儿郎当的样子对付,于是抖索得找出一本正经的态度,作揖道,“扰了老夫人和薛姑娘的清净。”      “我还有案子在身,就先告辞,待山庄出孝,定来请罪。” ☆、标题怎么办?   陆小凤的到来和离开,对于神针山庄并没有产生什么影响。      薛冰认真勤勉的练功,不想和曾经一样落得那样的下场,她至今都不敢想,她任性跟着陆小凤离开后来身死之后偌大的神针山庄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每每稍作想象,她就锥心刺骨的痛,她在心中发誓一定不能再发生以前的事!      这样鞭挞自己努力,加上为父母守孝三年,薛冰是双耳不闻窗外事,那个人带给她的情伤竟然在不知不觉就消失了。      不过老夫人是没有薛冰这样宁静,虽然神针山庄还在孝中,几乎和江湖隔绝,但是老夫人是长辈并不需要守孝。      何况听了薛冰的猜测之后,老夫人十分重视这件事,大力整治神针山庄包括神针山庄名下的店铺田地。      现在她们孤儿寡母的,太容易找人眼,虽然说她还在世那些小人不敢有所动作,可是她去世之后呢?      她可怜的孙女能守住薛家的百年家业吗?      老夫人思虑颇多,手段也凌厉起来,同样的,也暗中物色有品格担当的人做薛冰的夫婿。      三年的时间很快,对于薛冰来说,她每日都是练武,空闲时间陪老夫人散心,在旁边听着老夫人处理事务。      若是以往,她当然是坐不住,也不愿听这些琐碎,可是现在不同,她十分珍惜和老夫人一起的时光,也想分担。      这让老夫人感叹孙女真的长大了,也渐渐的把山庄里的事交给薛冰处理。      出孝之后,每年去收租的不再是山庄的大管家,而是薛冰带着两个丫鬟出门,怜儿则被她赋予重托,精细的照顾老夫人。      一出山庄,各种消息都能听到,其中最为出色的自然是在江湖里混得风生水起的陆小凤。      在客栈里投宿,说书先生都是在说陆小凤又怎么样怎么样的破了案。      “切。”坐在薛冰旁边一桌的是一个俊俏的男人,他虽然没有带着武器,但是薛冰直觉他也是一个江湖人。      “天下无双的陆小鸡还不是输给我了。”      原先还在猜测这人是谁,听起来对陆小凤颇为不对付,要知道陆小凤在江湖行走,仇人不少,可是朋友更多。      这句话一出,薛冰就知道这人是谁了。      偷王之王司空摘星!      薛冰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成为好友的,不过薛冰知道,陆小凤这么多朋友,所有人都想看他出糗,唯一一个身体力行芝麻绿豆的小事都要赢陆小凤的,只有这位。      好不容易强迫自己舍了那段刻骨铭心的感情,薛冰不想再与陆小凤有所瓜葛,放了银子就起身离开。      铺子的账一目了然,只是老夫人看薛冰在家里闷了三年,才以收租子的名义让她出来走动。      只是她走出客栈大门就被人撞了下,好在薛冰这些年练武刻苦,不再是曾经的几手只是好看的招式。      身形一动,她剑出鞘放在那人的肩上,冷声道,“偷王之王什么时候穷苦到这样的地步,竟然要靠别人接济才能付了饭前!”      在接济两字上薛冰咬得很重,该懂的人都懂了,何况偷王之王这四个字也足以让他们明白被薛冰拿剑威胁的人是谁。      这世上的人谁不讨厌偷儿,哪怕是偷王之王也是偷!      百姓们才不管这位偷王之王之所以有这个称呼,因为他偷得都是不义之财,在他们耳朵里,偷就是偷。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个出现的司空摘星,木有想到吧(得瑟)薛冰宝宝重生之后武功渐长了,都能发现司空摘星的动作了 ☆、标题怎么办?   要是曾经的薛冰,当然是追不上司空摘星,可是现在的薛冰凝神静气苦练三年。      她天资本就上好,要不然曾经的她也不会练了次等的功夫也能在江湖里闯下名堂,现在她又捡回来了神针山庄祖传的功夫,虽然比不得江湖上的老泰斗,可是和年轻一辈比起来,她也是数一数二的。      “薛姑娘,有话好好说。”司空摘星用手指推开剑锋,可是却怎么都推不开,他心里一惊,随即喜道,怪不得老夫人这两年动作比前一年要狠厉,看来神针山庄后继有人。      “我只是和你打招呼。”      “呵。”薛冰冷笑,她可不是真的初出茅庐的人,这剑一放下,司空摘星一定会离开,哪怕她自认现在功夫比以前好,可要是和司空摘星比轻功,她还是力有不足。      “这招呼打得真是别开生面!”      见薛冰没有收剑回鞘的意思,司空摘星头疼,他就是不该和陆小凤打赌,没想到又输了!      神针山庄唯一的继承人,真的是油水不进的难搞。      司空摘星讲道义,面子这玩意他不太懂存在的意义,和陆小凤打赌只是好胜心作怪罢了。      所以他毫不犹豫的把荷包还给薛冰,笑道,“真的是打招呼,而且我听说薛姑娘轻功厉害,所以想要比较比较。”      这借口好,司空摘星的轻功在江湖上是出了名的好,能追上他的人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薛冰冷眼看了下司空摘星,她也不是刻意找碴子,既然司空摘星把东西还给她了,于是她收了剑,道,“告辞。”      司空摘星站在原地看着薛冰带着两个丫鬟离开,嘀咕道,“性格真是人如其名。”      “又输给陆小鸡了。”      薛冰懒得理会司空摘星来招惹她的真正目的,左右不过这位偷王之王觉得无聊了。      骑马离开要回神针山庄,但是没想到前往神针山庄的必经之路上竟然传来打斗声。      “吁。”      “小姐,我们要不要绕路?”      “不用了。”薛冰想了想,道,“我离开山庄已经有一个月,走吧。”      再活一世的薛冰现在只想振兴神针山庄和在有限的时间被陪伴老夫人,前路再艰险她也会踏过去!      一把双刀绚烂,红缎飞舞,身段婀娜看起来并不像是学武的,一身衣袍斑斓炫目,而一招一式虽然柔软但是不缺钢硬。      这应该是一个风华绝代的女人,可是这个人的脸却十分普通!      和她对打的人一只手是铁钩,模样恐怖。      薛冰不认识男的,可是她认识女的,不出意外,她就是红鞋子组织的大姐,公孙大娘!      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到公孙大娘。      公孙大娘的武功在薛冰眼里是十分厉害的,至少曾经她在公孙大娘手里走不过十招。      可是现在看着,公孙大娘的情况不对劲,以薛冰对公孙大娘的了解,对方虽然不弱但不至于走了百招还没杀了对方。      按着剑柄,薛冰微微皱眉。      要说红鞋子组织,现在想来是偏执甚至畸形,公孙大娘更是随心情杀人,不眨眼不足以形容,但是公孙大娘待她很好。      想了想,薛冰决定帮助公孙大娘,就为当年她的开解,只是很可惜,她到现在才明白大娘当初对她说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个出场是公孙大娘[奸笑]不知道男主什么时候才能出来_(:зゝ∠)_基友说我的男主一般都是神隐的[捂脸] ☆、标题怎么办?   大娘曾和她说过,干柴烈火都是男人收不住自己下身给的借口,一个男人真的爱护你,不会发生所谓的‘干柴烈火’。      她和陆小凤没有走到最后一步,但是该做的都做了,当初她并不以为意,可是现在看来,不正是这样吗?      两个丫鬟都是练过武的,但是这种场合她们还是在旁边看着,薛冰拔剑而出,在最佳的机会出手。      男人并没有想到这个时候竟然有人经过,不过他自持早些年闻名江湖,没多少人是他的对手,而公孙大娘被他下了药,拿住她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而薛冰,男人余光一扫,不过十六七八的样子,这样年轻的人能有什么功夫?      何况还是个女人!      在他心里被奉为天仙的女人只有一个,其他人都垃圾!      男人的动作不乱,反而越加的沉稳,公孙大娘却是有些力竭不稳,不过看到薛冰,她眼睛一亮。      她可不是对面钩子手的自以为是,只一眼她就看出薛冰功夫的不凡,有她相助公孙大娘知道今天她不会落入那人的手里。      明明是第一配合,但是薛冰和公孙大娘之间透着一股子奇怪的默契,薛冰好像知道公孙大娘的招式,总是很快的切换招式,配合公孙大娘。      男人没想到会这样,他竟然不是对手于是决定先行离开。      可是不论薛冰还是公孙大娘,都不是心慈手软的主,何况一个有旧仇,一个认为该斩草除根,于是钩子男被薛冰和公孙大娘同时前后一击穿心剑。      “你中毒了。”      “是中毒了。”公孙大娘淡然的很,然后看着不远处薛冰的两个丫鬟,道,“借匹马。”      “好。”薛冰指着白马,道,“虽然不是什么好马,但是日行千里不成问题。”      “还真不是什么好马。”公诉大娘摸了摸白马,然后翻身上马,轻笑道,“有缘再见。”      薛冰不问为什么不解毒,不过有一句话不是这么说吗:整日打雁终被雁啄。      公孙大娘大概就是这样的情况,至于谁有这样的本事让警惕小心的公孙大娘中毒,就和她没有关系了。      她也不担心公孙大娘会来一个回马枪杀她,因为她知道,大娘对女人格外有包容心,只要被触及她的底线,她都能小小的包容下。      “小姐。”      大娘骑马绝尘而去,丰谷和丰雨牵着马过来,道,“马上就到山庄了,请小姐上马。”      “不用。”遥遥还能看到神针山庄的屋檐,薛冰软了眉梢,道,“虽然很想回去看奶奶,不过这两天我们一直在骑马赶路。”      看着躺在地上了无生息的钩子男,薛冰想了想,道,“把他放在马背上,处理下这里的痕迹,我们再回山庄。”      虽然老夫人名声在外,可是现在的神针山庄真真切切的经不起折腾。      大娘好面子,是不可能把这件事告诉别人,那么只要她把这里收拾干净,神针山庄就是安全的。      “不如烧了这里。”      公孙大娘中毒拿下她不过是时间问题,要不是她刚好路过对方可能就成功了,这样胜利在握的事而钩子男的本事不差,所以她还有多余的时间来处理这些事。      “先处理干净再放火烧了。”      等等,她离开是有很多人看到的,而这里是去神针山庄的必经之路,如果她不理不顾,反而可能让神针山庄进入某些人的名单之中。      “把他放在一起烧,然后我们救火。” 作者有话要说:  薛冰宝宝成长了 ☆、标题怎么办?   火势冲天,浓郁的烟雾飘起,大老远就有人看到,不过等人赶过去的时候火已经灭了。      这一场火烧了将近半个时辰,而这条路距离神针山庄约莫三个时辰,灭火的是谁可想而知了。      薛冰回到神针山庄天快黑了,只剩下西边还有些橙红,看着像是被之前的那场火烧出来的,老夫人早早就命人在门口守着,薛冰一回来就让她到她院子里。      “奶奶。”一进院子,看到老夫人薛冰脸上荡漾起大大的笑容,她本就生得明艳靓丽,这一笑让整个厅堂都亮起来。      “回来了。”薛老妇人赶紧让怜儿把用小火温着的枸杞银耳汤拿上来,然后对着薛冰一阵嘘寒问暖。      “不累。”薛冰搬了秀墩在老夫人身边坐下,甜腻腻的靠在老夫人,道,“外面的风景很好,不过没有家里好。”      “俗话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的狗窝。”怜儿端着枸杞银耳汤,笑道,“小姐一走,老夫人天天念叨着小姐什么时候回来。”      “奶奶心疼我。”薛冰越发黏着老夫人,似是想到什么,对和她一起出门的两个丫鬟招手,道,“快把东西拿上来,仔细些,别碎了角。”      闻言,老夫人惊奇道,“什么东西值得你这么精细?”      “前几天去收租子,看到孔雀绿釉青花,我瞧着像是前朝的。”两个丫鬟各自拿着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进来,大约就两个手掌大小。      “孔雀绿釉青花?”老夫人眼睛一亮,人老了也不爱什么花花俏俏的,但是从年轻时候开始老夫人就喜欢收集这些瓷器,神针山庄专门开辟了一个院子给老夫人放瓷器。      不过老夫人看着另一个丫鬟手里也拿着同样大小的盒子,但是相比这个要高很多,奇道,“这个是时候,难道是琉璃镜?”      “可不是琉璃镜。”薛冰神秘的笑了笑,亲自打开盖子,露出真容。      老夫人一看,大喜道,“是五代的秘色瓷莲花碗!”      “孔雀绿釉青花我还能碰个运气,这莲花碗我就是看着舒服,没想到真是五代的。”薛冰惊喜道,“奶奶,你怎么一眼就看出来了?”      “哪里是一眼就认出来,十年前阎铁珊来山庄拜访,就是带了这么一件五代的秘色瓷。”      薛冰听说过阎铁珊,是山西一带的富商,珠光宝气阁更是在江湖上鼎鼎有名,据说有好些成名已久的高手都被他招揽去。      不过提起这个,薛冰隐约想起她五六岁的时候好像摔坏了奶奶一件心爱的瓷器,看着倒是和这件有些相似,难道就是阎铁珊送的那个?      “摆着。”老夫人喜笑颜开,道,“就摆我屋里。”      “奶奶,我隐约记得你还有一个和这个相似的。”      “你小时候调皮,上蹿下跳的给打破了。”老夫人慈爱道,“不过那不过是个赝品,不妨事,真的我收着。”      “对了,昨天桃花堡使人送帖子,再过半个月是花堡主的生辰。”说起这件事,老夫人神色严肃,十分认真,“你挑个时间过去。”      薛冰略略一想就明白老夫人为什么会应下这件事了。      神针山庄沉寂太久,而且她父母去世山庄里孤儿寡母说不定就有人暗中窥视,花家在江南势大。      虽然以往两家就有交集但是在商言商,再者江湖上少了一个名门神针山庄对于花家也不是没有好处。      薛冰想得多了然后看得也远了,至于以前为什么没有花家走动,薛冰苦笑,总归那时候和她有关。      “我知道了,奶奶放心,我一定不会丢人的!” 作者有话要说:  _(:з」∠)_这两天跑去看红楼文了,有木有推荐的 ☆、标题怎么办?   江南花家何等势力,堡主花如令寿诞当然是盛大非常,更何况又是遇到一年一次的孟河灯会,一座楼阁挺立。      据说夜晚站在楼阁上能遥遥看到孟河上连绵的河灯,带着人们的愿望朝着远方飘去。      当然,这一切都是薛冰从神针山庄出来前往桃花堡的路上听到的,总归是真真假假,江湖上的留言,信者能有五六分都算是好的。      不过也就前往桃花堡的短短半个月,薛冰竟然声名鹊起。      原因是她前往桃花堡的路上会处理流氓盗匪,而其中有好几个都是在江湖上声名狼藉的人。      当初他们在江湖上皆是奸淫掳掠无恶不作之人,功夫算得上是二流高手的巅峰,想要拿下也不是什么难事,就是他们手里各种毒药让人防不胜防,这才让他们逍遥法外这么多年。      说起来薛冰拿下他们也是运气,她原本是下一个被作案的人,只是她顺水推舟,这才有了今日之事。      但是对于这些事,薛冰没有在意,就如她所想,江湖传言总是夸大其词,三分变成九分。      骑马走在山道上,不远处有炊烟袅袅飘起,算着时辰现在也该是午饭的时间。      大约走了一炷香的时间就看到一个小村庄,这村庄的名字也是有趣,名叫杏花村。      薛冰站在村口,看着村门口写着村名的大石头。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谣指杏花村。”突然有人念着诗过来,他站在薛冰的马边,同样是看着写着村名的大石头,“这首诗传颂天下之后,各地就冒出很多的杏花村。”      “在下傅松风,可是薛冰薛女侠?”      虽然用着江湖礼节,可是薛冰看得出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是读书人,想了想,薛冰道,“正是,不知阁下找我是为何事?”      “薛女侠沿路惩奸除恶,在下十分敬佩,故而在此等待薛女侠。”      “等我?”薛冰诧异,她不由细细打量。      这是一个极为俊俏的男人,虽然穿着粗衣麻布但是依旧不当他清隽儒雅的气质,这是和江湖人完全不一样的气质。      “是的。”傅松风看着薛冰笑,笑得极为灿烂,薛冰竟然觉得晃眼。      “对了,现在是吃午饭的时间,但是杏花村是一个小村落,没有过路的茶肆,”傅松风忽然道,“我在杏花村的私塾当老师,薛女侠要是不介意……”      “你不用直接喊我薛女侠,喊我薛冰就好。”薛冰直接打算傅松风的话,他一直薛女侠薛女侠的叫,薛冰自己就混身不对劲,她下马对傅松风拱手道,“那就打扰了。”      江湖儿女行走在外没得大家闺秀那样的矜持,而她之所以答应,则是傅松风并不是大奸大恶之人。      “你是在考学子?”      “是。”傅松风引着薛冰去私塾,道,“三年前运气好得了秀才,今年秋天打算参加秋闱。”      “这里到杭州也就半日,周围也安静。”薛冰打量了四周,赞同道,“的确是一个好地方。”      “薛姑娘也喜欢这里。”傅松风抿了抿嘴角,似乎在压抑什么。      “恩。”绑好马进了私塾,薛冰看到有个穿着短褐的矮小男人匆匆离开,正好和她擦肩而过,“咦?”      “她是在这里借住的旅客。”傅松风解释道,“她今天也要离开杏花村,可能会和薛姑娘一路。”      薛冰看了眼匆匆离开之人,眸光微沉,“可不一定。”       作者有话要说:  薛冰的迷弟出现了, ☆、标题怎么办?   薛冰记得这个案子,那时候只觉得真是让人大开眼见,竟然还有这样的事。      当然,最让她震惊的还是关于那座玉佛所藏之地的机关,她曾经是坐不住,听闻这件事的时候只想着为什么她不去桃花堡。      不过也怪她,从来不理江湖事,哪怕理,那一定因为那些事和陆小凤有关。      所以这个案子和陆小凤有关,她记住了,甚至还派人深刻的打探了。      神针山庄虽然落寞了,但是老夫人犹在,她薛冰在江湖上功夫抵不上一流高手但也不差。      虽然就现在的她来看,当时的她简直太差了,完全当不起神针山庄继承人这几个字!      薛冰看过孔雀王妃的画像,虽然时间过去久了,但是对于陆小凤的事,她从来都是格外敏感的,哪怕她觉得她已经可以正式放弃陆小凤了,可是身体还是会下意识的调动关于这个男人的记忆。      傅松风见薛冰站在原地不走,只看着那个矮个子离开的方向,他舔了舔唇,小心询问道,“薛冰认识她?”      “不认识。”薛冰收回目光,神色淡淡。      说到底她是薛冰,不是陆小凤,哪怕她曾经打探过这个案子,所知的也是江湖上传说的那些,若是再精细的,她也只能双手一摊,表示不知道。      傅松风愉快的在一张四方桌子上摆菜,虽然都是最简单的东西,但是薛冰看着竟是食指大动,她看着傅松风,眼里满是惊讶。      “都说君子远庖厨,没想到你竟然有这样的手艺。”      “这句话不过说的是一种不忍杀生的心理状态罢了。”傅松风不在意道,“说到底还是眼不见为净的鸵鸟心态,以为自己没看到就可以当做不知道或者没发生。”      “我是读书人,但还是要吃饭。”      傅松风放下筷子,看着薛冰一双眼睛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好像在发亮。      “而且不能总吃素菜,要营养均衡才可以。”      薛冰不是头一回听到这样的解释,江湖里能言善辩的人很多,但是头一回听到读书人这样正经的解释,也不觉得自己这样做是侮辱了孟子。      不过这盘白斩鸡……      “这个是我今早捡到的。”傅松风颇为不好意思,道,“我早起去念书,在半路上看到它。”      “想着我已经好久没吃肉了,就只能委屈这只饿坏的鸡给我填肚子了。”      薛冰听着,倒是觉得这位赶考的学子不一般,竟然如此光明正大的说出这样的话,究竟是毫无城府还是故作姿态?      但是看着傅松风毫不做作的神态眼神,薛冰默默的夹了一口白斩鸡,唔,味道不错,不油腻,很适合她这样刚出孝三年没吃过油腥的人。      她出孝这么久,山庄里还没开始真正的用油,只是沾着些让她慢慢适应。      这样想着,薛冰不由多夹了几筷子,很快,她就察觉到有人一直偷偷看着她,这里除了傅松风就是她,至于是不是有人监视她,以她现在的功夫,还不至于发现不了是不是有人监视。      于是吞下一口饭,薛冰真心的夸赞道,“很好吃。”      然后薛冰就看到应该是很认真很严谨的傅松风突然就孩子气的笑起来,似乎是听到她的夸奖?      薛冰自己也不确定。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很忙,偶尔才能上来更新,傅松风是男主,也是薛冰的迷弟 ☆、标题怎么办?   花如令的寿诞也不过这几日,薛冰虽然不急着赶路,但也想到在天黑之前赶到杭州城,然后传信给奶奶,告知她平安的消息。      而作为神针山庄这一代的继承人,年龄在江湖上是小辈的小辈,只有早到的份,没有晚到的资格。      所以吃完饭,薛冰就骑马准备离开。      只是没想到傅松风竟然追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个包裹,看着形状,薛冰猜不出是什么。      只是她还没开口,就见傅松风把包裹递给薛冰,然后呲牙笑得灿烂,道,“杏花村距离杭州城只有半天的时间,但是途中还是要补充体力的。”      “这些都是我自己做的小点心,冷了吃下去也不会觉得难受。”      “对了,还有这个。”说着,他从腰间拿下一个葫芦,表面看着有些刮痕,应该是他一路走到杏花村用的水囊。      “我知道行走江湖不讲究这些,但是就地喝河水还是欠缺了,这葫芦里的水是我煮开的,保证没问题。”      薛冰骑在马上,就听着傅松风絮絮叨叨的说着,有那么一瞬间,薛冰以为自己面对的是老夫人。      对于傅松风,薛冰保持着江湖人该有的礼数,也有世家传承的礼节,既不靠近也不疏离。      但是傅松风现在的表现,打破了薛冰刻意营造的那堵看不见墙。      她竟然也没有反驳,就这样静静的听着傅松风的每一句话,也点头同意。      一通话说完,傅松风忽然就捂住自己的嘴巴,后退一步,想要用手抓后脑勺,发现一只手捂着自己的嘴,另一只手拿着葫芦,而包裹里放着的点心,在薛冰手上。      “那个……不好意思。”      “没事。”薛冰笑起来,笑得弧度温软,眼睛明亮好似装着皎洁的明月,“很感谢你的关心,有机会请到神针山庄做客。”      一脸不好意思的傅松风,听到薛冰的这句话登时笑开了脸,似乎有些手足无措,“一定一定。”      如同初出少年不谙世事一般,傅松风的样子让薛冰心里开怀,又不好意思笑出来,她拿过他手里的葫芦,道,“我记住了,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傅松风遥遥看着只剩下一个黑影的薛冰,一脸傻笑的他回过来神,然后想起自己刚才的行为,差点没忍住给自己一巴掌。      说好的矜持呢!怎么见到真人就跟傻子一样!      垂头丧气的傅松风,一摇三晃的回到私塾,一身灰败,让来上课的学生们眨了眨眼,一脸好奇的看着他。      因为傅松风考虑周全,前往杭州城的半天路程上薛冰并没有发生意外,不过花如令的寿诞何等重大,这一路上她已经遇到好几个和她目的一样的江湖侠士。      在城门关闭之前进入杭州城,城内不能驰马。      “小姐!”      薛冰一下马,就听到一声惊喜的呼唤。      杭州城的负责人是一个胖胖的中年人,他一直在城门张望,薛冰的容貌身材是何等的显眼,没有回来之前,她是江湖上公认的四大美人。      不过现在,她的气质让她的容貌比以前更胜一筹,她只是站在那里,耀眼如明月,无数人暗中偷看,她视若无睹。      “董叔。”薛冰看到胖胖的中年人,笑了起来,“我们快回去,明早把信传回去,让奶奶放心。” 作者有话要说:  不告诉你们他是谁~~~~浪里格朗 ☆、标题怎么办?   亲自写好报平安的信后,薛冰开始整理关于杭州城各商铺的账本。      “比去年涨了几成。”      “去年当今万寿,盐商到处在寻木头,正好前些年我们的人从琼州府进了不少上好的黄花梨。”董叔笑道,“借着这股东风,去年的收益涨了好几倍。”      琼州府的黄花梨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薛冰想着那些盐商的举动,黛眉一挑,笑道,“去年算是当今的整寿,黄花梨奉上去也是好的。”      “盐商们不缺这点钱,黄花梨卖得价钱不错。”      何止是不错,简直是提了好几倍的卖,但是盐商们为了奉承哪里会讲价?自然是一分都不降的买了。      当时董叔还在可惜,早知道再提些价钱。      “今年的收益虽然比去年差了,但是和前年比多了好几层。”薛冰合上账簿,想了想,道,“今年的雪下早了,就减几分租子。”      “我们家虽然没有举人减免税赋,但是也不缺这点钱。”      “是。”      董叔应下了,他们家的确不缺这点钱,而且董叔想得更多。      神针山庄现在就是一门子的老弱妇孺,这世家代代积累下来的钱财很招人眼,如果有人想要算计真是防不胜防,但是要是慈善的名头摆出去了就不一样了。      心里这么一琢磨,世代服侍神针山庄的董叔心里已经有了计划了。      “再过几天是桃花堡堡主的寿诞,找得是最有名的师傅雕得弥勒佛,是用百年沉香,盒子是用檀木做的,已经命人装好,明天我亲自送去桃花堡。”      “不用,董叔,我亲自去。”薛冰摇头道,“神针山庄今时不同往日,而且桃花堡堡主论身份是世伯,身为晚辈我理所应当亲自上门。”      帖子送上神针山庄距离寿诞还有半个月,从神针山庄赶到杭州城用了七八天,算着时间,还是早的。      不过按着花如令在江湖上的地位,想来桃花堡已经住着不少来祝贺的侠士了。      薛冰也清楚,之所以这帖子来得晚,是因为她出孝一个月都不到,这帖子是刚好卡着她出孝送来的。      翌日,薛冰带着寿礼亲自上桃花堡给花如令贺寿,再按着时间,说不定她还得在桃花堡里住着。      不过薛冰来的时间似乎不大好,作为当事人的花如令竟然不在堡里,接待她的是桃花堡的大公子,没多久,就去见了花夫人。      把寿礼送上,花夫人见薛冰刚出孝,瞧着就一身瘦弱的样子,母爱一下子就爆发了,拉着薛冰絮絮叨叨的说到天都快黑了这才肯放人。      花家大公子的夫人笑着和薛冰说道,“让薛小姐见笑了,母亲想女儿,见着薛小姐就心里欢喜。”      “老夫人厚爱,让我如至家中。”薛冰也笑弯了眼,挽着花家大奶奶的手臂,道,“只是我来得急,没给各位小公子带礼物,下回一定补上。”      只是两人还没说几句话,就听到丫鬟急匆匆道,“七公子回来了,可是一进门就把花平抓起来了,很是生气的样子。”      “大公子和几位公子都已经赶过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恩恩恩,让薛冰做花家的干女儿怎么样 ☆、标题怎么办?   薛冰自觉自己是桃花堡的客人,故而并没有跟着过去,而是让一个小丫鬟领着她去她的院子。      花家不愧是江南第一世家,桃花堡占地面积之广阔让人咋舌,极尽江南风景,有那小桥流水又有溪水汇聚成湖泊,荷叶连连,莲花绽放,连空气中都有一种清清雅雅的味道,很舒服。      属于薛冰的院子正好面对着连绵的莲花荷叶,早上起来晨露点缀着,恍如仙境。      不打算掺和花家的家事,薛冰就在自己的院子里坐着,喝茶看花,闲来无事,拔剑练招。      神针山庄祖传的招式,虽然是用剑可是和公孙大娘的招式有些相似。      红绸剑器,七彩羽翎,恍若神仙妃子。      而神针山庄的剑招,说是剑招又像是针舞,分明是一把三尺长剑,在她手中却是轻如鸿毛,极尽灵巧,如同一根细细的绣花针,随手拈来即可取命。      说起来,西门吹雪好像说过女人不该用剑。      看着自己手中的三尺长剑,薛冰嗤笑一声,不过江湖素来是实力为上,西门吹雪是年轻一辈里的佼佼者,能他匹敌的只有南海白云城主叶孤城了。      若非西门吹雪只杀人,她还真是想和他请教请教。      将剑归鞘,薛冰长吁了一口气,再看时,天色已经黑暗,灯火点点。      “大后天是花堡主的寿诞,明天该去拜访各位前辈。”      翌日起来,薛冰练剑之后用了早膳去各个院子拜访各位江湖前辈,不曾想到竟然遇到了陆小凤。      真的是和记忆中的一模一样,那飞扬的剑眉,明亮的星眸,两撇胡子,一身圆领紫袍套着同色的纱衣,他站在那里,让女人移不开目光。      薛冰下意识的将手放在心脏处,它依旧在为他跳动,只是没了曾经的灼热如火,只想与他双宿双栖,过那闲云野鹤的日子。      “薛姑娘。”一身白衣的花满楼,不论发生什么事他总是面带笑容,温柔如水,好似月华齐聚其身,生不起一丝一毫的厌恶之心。      分明是一个盲人,却一点都不像是一个盲人,他热爱着天地间的一切,哪怕是一株花一棵草,在他眼里都是珍贵无比!      “花公子,陆大侠。”      现在的陆小凤,已经不能称之为少侠了,他爱管闲事,喜欢喝酒,喜欢美人,喜欢结交朋友,心胸宽阔,这样的人只适合成为朋友,而不是情人丈夫孩子的父亲。      这么一想,那颗还在为陆小凤跳动的心脏,忽然就平静下来了。      薛冰对花满楼和陆小凤作揖,带着世家贵女的矜持也不失江湖侠女的疏阔。      “薛姑娘,那次的案件多谢薛姑娘。”陆小凤对薛冰的感觉很奇怪,不过他在江湖拈花惹草,江湖上的女侠们对他是又爱又恨,可是这位陆大侠至始至终都没有对神针山庄美丽无瑕的薛冰有过轻佻的行为。      大抵是那日薛冰对他太过冷淡,又有一身傲骨矜持,让他想要靠近又不好意思靠近。      “陆大侠为死去之人鸣冤,我理所应当助一臂之力。”薛冰应对得体,言辞之间颇为生疏。      这让陆小凤颇为不解,这位薛姑娘看他似乎总带着防备,他想不起来什么时候得罪过这位薛姑娘。这让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陆小凤二章和尚摸不到头脑。 作者有话要说:  陆小凤表示很迷茫,他并没有招惹过薛冰,为什么薛大小姐总是防备他_(:з」∠)_ ☆、标题怎么办?   不愧是江南花家,花如令的寿诞竟是让大半个江湖的人都来了,而江湖上的那几位重量级的前辈们,亦是来了七七八八。      当真是高朋满座,推杯换盏。      荤菜素食,鲜果娇嫩,大和尚手里拿着鲜果,侧身和花如令低声说话,陆小凤不看满桌菜色,只拿着酒壶,喝着纯酿葡萄酒。      “好酒,就是香味太浓了。”      陆小凤状似无意的观察四周,有那瀚海国国王得知花如令寿诞,特地遣人送来金银珠宝以及美女舞姬,那盈盈一握的纤腰,白皙柔软的双手,绝美的容貌掩盖在红色纱巾之后,每一步都是那样的柔媚入骨。      作为神针山庄的继承人,坐在主桌,她身份还差了些许,但是她所坐之地也不差。      满桌的花家女眷,还有在江湖上名声赫赫的侠女,也不知谁起头说了什么,竟是发展成花家老夫人要收薛冰做干女儿。      真是让人措手不及。      薛冰内敛含蓄的笑着,“蒙老妇人厚爱,不过此事关系重大,我还需回去和奶奶商量。”      “说得极是。”花家六位少夫人此刻真是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婆婆有七个儿子所以一直想要女儿,奈何生了七童之后身体就不好,公公就不同意。      她们嫁进来之后,婆婆盯着她们的肚子看,一门心思要孙女,奈何她们的肚皮不争气,生得都是儿子。      这放在别人家里是天大的喜事,可是放在她们家,就不是件好事。      妯娌六个无奈的对视一眼,大少夫人劝道,“薛姑娘也不是孤家一人,家中还有长辈。”      论起辈分,花如令和花老夫人去神针山庄还要给老夫人请礼,唤一声婶婶。      “这件事总是要和薛老夫人通气才好决定。”      花老夫人也不是一意孤行之人,薛家也是百年世家,花家在江南是一言九鼎,两家之间不是言语几句就能解决的。      若是真的收干女儿,当然是宴请江湖,让所有人都知道薛冰是他们花家的女儿。      老夫人觉得很好,不过不急在一时,也就不强硬说着,反而说起这瀚海国送来的舞女当真是不错,这一场舞看得她们嗤笑不已。      宴席散了,自然是回到自己的院子坐着,奈何老夫人虽然不提了但是对薛冰是格外的对眼,宴席散了之后还拉着薛冰说话。      若是曾经的薛冰,自然是心里不耐烦,可是重头来一回,她自觉成长,何况花老夫人待她是真心实意还是假情假意,她当然是分辨得出来。      她们这屋子的女眷正说着花,外面突然传来打斗声。      薛冰是一一拜访过武林前辈的,自然是还记得这些前辈们居住的院子,而此刻,那些打斗声传来之地,正是前辈们所住之地。      花老夫人和花家六位少夫人也是江湖名门出身,哪里会因为这些事就慌乱手足无措,只听花家大少夫人一叠声的吩咐,没多久就安稳下来。      可是安稳的时间并没有多久,薛冰敏锐的察觉到屋顶有人。      “嘘。”      花家老夫人和六位少夫人会意,装作不知的样子继续聊天说话,而薛冰则轻手轻脚的离开房间,悄声无息的摸到屋顶上。       ☆、标题怎么办?   一袭黑衣,身段婀娜,鼻间似乎还能闻到淡淡的香味。      神针山庄名下有专门做香粉的店铺,薛冰近来接手管家,也是去过几次这家香粉店。      她不敢说自家的香粉店汇聚着全国各地的香粉,但是薛冰知道,这并不是中原惯用的香粉。      眯了眯眼,薛冰潜伏在侧,手中长剑已然悄悄出鞘。      以薛冰现在的功夫,拿下黑衣人是不在话下,但是黑衣人的功夫颇为诡异,竟是滑腻腻如蛇一般。      不是中原的功夫。      眼眸一沉,薛冰也不是所谓初入江湖的愣头青,不会因为这样就束手无策。      她剑走偏锋,逼得对方进入绝境,稳妥的抓住时机,薛冰竟然是左右手换剑,丝毫不见虚浮之意,一柄三尺长剑在她手中如同飘飘树叶,剑锋锋利,要入黑衣人腰腹。      但是不知道从哪里的笛子声,薛冰的动作一顿,脸色一白,竟是觉得体内气血滚动内力乱串,意图将乱窜的内力压制住,却觉得经脉绞痛。      那黑衣人抓住机会,毫不犹豫对着薛冰的心口打去,是不计手段杀死薛冰。      好歹也是多年江湖人,怎么会轻易被谋了性命。      身形一闪,掌风从耳侧劈过。      花家的屋顶是勾连搭灰背顶,薛冰躲过致命一击,也趁机借势滚下屋顶。      循着机会站定,薛冰抬头看着还在屋顶上的黑衣人,忍不住喉间的气血翻腾马上就要从口齿见喷出。      就见她从衣袖上精致的绣花之间,拉出一条金色的丝线,线头似乎能看到点点寒光。      薛冰看着突然惊恐似乎想要尖叫但是忍下来、身材婀娜的黑衣人,嘴角噙着冷漠,道,“神针山庄,我自然是最擅长绣花。”      那黑衣人恨恨的看着薛冰,却也知道不能久留在此,她不过是趁着机会前来试探,若是能找到入口自然是最好,若是找不到,也不能打草惊蛇。      可是现在看来……      屋顶上她能看到一条小小的火龙往这里飞速而来,她知道那是住在桃花堡的武林侠士。      虽然失败了,但是她心里却是愉悦的,父亲谋略果真是无双,将这些人耍得团团转,如果不是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      黑色的巾布因为脸上受伤渗血,凉凉的黏黏的,十分难受。      再一次含恨的看了眼已然受了内伤的薛冰,暗恨现在竟然不能除去她,也可能暴露了那样东西,黑衣人跳下屋顶离开。      确定黑衣人离开了,薛冰这才松了口气,强硬提起的内力立刻放下。      她终究是压制不住气血的翻腾,一口鲜血吐出。      奇怪的笛声一直在耳边徘徊,吹得人心不宁,花家老夫人以及六位夫人心下觉得奇怪赶紧出来,但甫一出来,就看到薛冰一口鲜血吐出,惊得她们脸色大变。      “薛冰!”花家六位少夫人,四位赶紧跑过来扶住薛冰,两位同老夫人一起过来。      花家五夫人是医药世家出身,给薛冰一把脉,她变了脸色,道,“受了严重的内伤!”      “快,扶进去。”      花家四位少夫人小心扶着薛冰,后来那条小小的火蛇也到了,为首的是花如令,其后是江湖上的几位大前辈,如苦智大师,木道人等,如春笋般崛起的当今侠士,如陆小凤、金九龄等。      “发生什么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溃疡长在舌头上,心疼我自己 ☆、标题怎么办?   薛冰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      经脉还是疼得厉害,但是相对于昨天来说,已经好很多了,现在她甚至能下床。      当然,这是她以为的,经脉受损哪里是那么轻易可以恢复的,就算桃花堡住着一位有神医之称的宋问草。      “你醒了。”薛冰挣扎的要坐起来,推门而进的是年老但是并不让人防备的中老年人。      看着他挂着的背包,薛冰知道是宋问草宋神医。      “劳烦宋神医了。”薛冰看着宋问草端来的药,莫名其妙的有些抗拒。      真是奇怪,宋神医分明是一个很和蔼的老人。      薛冰想应该是她反应过度了。      “没什么。”宋问草慈祥的笑了笑,将药碗放在桌子上,从背包里拿出一包东西,薛冰奇怪的看着。      宋问草解释道,“是蜜饯。”      “药很苦的。”      薛冰只觉得脸一红,被宋神医当小孩子了。      “我不怕苦。”这话一出,更像是小孩子了。      “好好好。”宋问草眼底闪过一丝无奈,他没有继续往前走,而是把蜜饯放在药碗的旁边,退开几步,道,“药和蜜饯放在这里,等会丫鬟会进来拿药碗。”      一时间,薛冰觉得刚才一定是她的错觉,明明宋问草宋神医是这样的和蔼慈祥,这样的体贴。      “是。”      宋问草离开之后,薛冰下床。      虽然经脉还是不太舒服,但不得不说宋问草不愧是神医之名,只是过了一夜她竟然可以下地了      薛冰拿起药碗,看着浓郁只是看着都觉得苦的药汁,薛冰无意识的皱起眉头,但是为何她心里这样不安?      江湖人最崇尚信任直觉,因为很多人都被自己的直觉救过。      薛冰是老鸟办新鸟,无意识的怀疑一位江湖神医并不是一件好的事,因为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求到这位神医。      可是不喝药就太明显了。      皱着眉头,薛冰在思考该怎么处理这碗药,倒了,伤一直好不了依旧惹疑,不倒,她过不了自己的心。      正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陆小凤推门进来,紧随其后的是花满楼。      可真是罕见,陆小凤一向避她如蛇蝎,花满楼,重生以来他们勉强算是第一次见面。      “花公子,陆大侠,不知为何而来?”      “当然是来看望薛姑娘。”陆小凤再正经,说话的时候总是带着些许轻佻。      “薛姑娘,昨夜若非是薛姑娘家母与六位嫂嫂定是要被歹人掳走。”花满楼对薛冰深深作揖,道,“这份恩情无以回报。”      若是江南花家老少七位都被人掳走,那么花家就有可能成为歹人在江南的眼线。      这是江湖以及朝堂都接受不了的!      “我不过是做了我应该做的事而已。”薛冰不着痕迹的避开,道,“若是因为害怕而放任歹人在堡中为非作歹,枉为江湖人。”      “不愧是薛女侠!”陆小凤干巴巴的夸赞着,摸了摸鼻子,陆小凤心想,这位薛姑娘看着冷清,实际上还是和热心的。      “薛姑娘说得没错。”花满楼笑了起来,房间里好像有春风吹过,淡淡的,很温柔很温暖,“若是我,我也会这样做。”      “没错,要是我在场,也会这样做,不过做得肯定不如薛姑娘。”陆小凤走过去,随即薛冰就往后退。      薛冰的防备陆小凤觉得膝盖好痛,不过这个时候他没时间想这些,他拿起药碗,一副可惜的语气,道,“哎呀,薛姑娘你的药凉了,我去给你温温。” 作者有话要说:  吓死宝宝了,昨天竟然登入不了晋江账号 以下是新坑,很早就想开了,一直拖到现在,最近又补了大S版的倩女幽魂,表示无比心疼我家宗主和可爱又傻气的流云。 求点击求收藏求爱抚 倩女之上面也看不惯师生恋 ☆、标题怎么办?   陆小凤从来都不是温柔体贴的,但是每一个和他在一起的女人,都深深的迷恋他。      无他,乃是因为和陆小凤一起,他的眼里只有你一人,深情可以将你淹没。      薛冰自认非常了解陆小凤,她看着陆小凤将药碗拿走,顺手还将蜜饯顺走,她眉头一皱。      “花公子。”薛冰看着花满楼,那样的温润那样的让人信服和亲近。      薛冰暗暗发誓,凡是和陆小凤有关的人她都不想接触,但是花满楼却是一个例外。      他是一个好朋友好兄弟。      “薛姑娘。”      薛冰原本想迂回的套一套话,但是看着花满楼,她顿了顿,直接道,“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花满楼微微一怔,他是一个温柔的人,并不擅长撒谎,但是并不表示他不会说善意的谎言。      薛冰是为保护花家妇孺才身受重伤的,此时她应当静心养病。      “并无大事。”当花满楼想要撒谎的时候,谁都发现不了戳不破,因为他带着笑,和煦如春风,十分认真的样子。      如果是陆小凤这么说,薛冰定然是不信的,可花满楼这么说,薛冰心里踟蹰,难道真的是她错觉?      当初因为陆小凤,和陆小凤有关的所有事情她都打探清楚,只是仅限于陆小凤,其他人不过是带着的。      此时薛冰暗恨,当初她为什么不听得认真些!      “薛姑娘好生修养,不必担心。”      花满楼的宽慰,让薛冰无奈的点头。      待两人离开,薛冰坐下,她总是心神不宁,哪里不对劲,可是她想不出来。      这让薛冰暗中恼恨自己无用!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桃花堡的一个丫鬟忽然来敲门,道,“薛姑娘,外面有人自称是您的故人,来看望您。”      薛冰受伤的消息只限于桃花堡中,外人怎么会知道?而且是故人?难道是奶奶?      薛冰哪里敢让老夫人知道她受伤的事,心里当即一沉,但是转念一想,如果是奶奶来了,怎么会自称故人。      可是她如今在江湖行走的时间尚短,并没有什么深交之人。      想了想,薛冰道,“请他进来。”      换了衣裳,红色衬得薛冰血色较好,但是总体来说,她现在就是一个病美人而非冰美人。      当看到来人时,薛冰一阵惊讶,下意识开口道,“傅松风?”      “你没事吧?”傅松风看到薛冰,立刻三步并作两步过来,虽然红色衬得她颜色好,但是身体健康之人和生病之人,气色还是十分明显不同的。      “我没事。”傅松风一开口就是询问薛冰身体如何,这让薛冰心里一暖,故而对着傅松风有了些许笑意,“有宋神医,好了很多。”      “宋问草?”傅松风不对劲的神色落入薛冰眼中,就如她奇怪傅松风怎么会知道她受伤之事一样,她都暗暗的记在心中。      “江湖上有几位能称作神医,又叫宋问草的。”      见薛冰这样信任宋问草,傅松风轻声嘀咕道,“有他在我才更不放心。”      薛冰是习武之人,耳目聪灵,傅松风声音再低,她还是听到了,心里暗暗惊讶,却是不动声色道,“你怎么来桃花堡,不需要教孩子们念书吗?”      “孔……孔公子,就是那天你们擦肩而过的那位小公子回来私塾,我和她聊天的时候知道你受伤了,所以立刻来看你。”   ☆、标题怎么办?   傅松风话语里的漏洞实在太多,多到薛冰实在是难以忽视。      “孔公子怎么会知道我受伤?”      “这…这我不知道。”傅松风的眼神微微的飘忽,随即他道,“不过我看孔公子身体也不好,像是生了重病。”      “重病?”实在不是薛冰多想,从杭州到杏花村半天可达,而桃花堡并不是在杭州城内,而是在城外,要不然这偌大的占地面积,也不好划。      从桃花堡去杏花村,却是不需要半天的时间,最多两个时辰,不,或许两个时辰都用不了。      “这附近除了杏花村,还有其他村落吗?”      “有几个。”傅松风没有多想,道,“我听村民说附近还有几个村落,不过杏花村是离杭州城最近的。”      薛冰不敢说自己眼尖,毕竟曾经活了小半辈子,眼珠子都在陆小凤身上,但是该有的还是有的。      比如傅松风说的那位孔公子。      怎么就这么巧合。      桃花堡主寿诞之前他来了,桃花堡发生刺客事件之后,他又出现了,而且重病了。      最最让薛冰觉得熟悉的是他的姓氏。      孔,可以是孔圣世家,但是不可能是孔家的人。      可是为什么就那么熟悉?      想不来,薛冰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傅松风看着薛冰苦思冥想的样子,心里一阵着急,可是他不知道该怎么说,突然,他似想起什么,赶紧道,“我闻着那孔公子身上的香味很特别。”      “特别?”薛冰又奇怪了,既然生病了,身上自然是药味,为什么会是香味。      傅松风轻咳一声,他当然是知道自己话语里的漏洞,可是看着薛冰着急的样子,他就是忍不住。      “我也说不上来是什么味道,但是闻着像是在掩盖什么。”傅松风继续装傻,道,“不过也是奇怪,孔公子男儿身,竟然喜欢涂脂抹粉,有时候我看着她像是一个女人。”      对了!      傅松风一提,薛冰终于想起为什么会觉得孔熟悉了,偏生往姓氏想自个先否决了,可是要是那个人,就不会奇怪了。      韩海国孔雀王子的正妃,孔雀王妃!      不过让薛冰奇怪的是,孔雀王妃做什么自称姓孔?      下意识的瞄了眼傅松风,但是看着傅松风一副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薛冰想,大概孔雀王妃是个傻的。      “我看孔公子对音律十分有研究。”傅松风不知道薛冰心里的起疑,他傻傻的继续暴露自己,“我看他的随从随身带着一支笛子,造型很别致。”      “我有心请教孔公子音律之道,只可惜孔公子十分爱惜,并不愿意在人前吹奏。”      笛子……      薛冰想起昨夜的笛声,听着不过是寻常的声音,可是她却是气血翻滚,内力凝滞。      眼一眯,薛冰忽然道,“孔公子的身体这样不好,应该来城里让大夫好好看看,要不然重了就不好了。”      “我也是这样劝的。”傅松风见薛冰没有起疑,心里一松,道,“对了,孔公子说她昨晚病得迷迷糊糊,摔在地上,脸上都擦破皮了。”      疑点太多,薛冰心静不下来,自然是养不好伤。      “桃花堡人来人往,太热闹了,还是杏花村好,宁静,宋神医已经给我开了药,带着方子,我想去杏花村养病。” 作者有话要说:  迷弟的世界我不懂 ☆、标题怎么办?   薛冰说去杏花村养病,傅松风当然是很开心,甚至有些手足无措。      “私塾里还有空房子,很干净,我每天都在打扫。”      “好。”      傅松风心里是飘飘然然的,可是他突然想起薛冰身上的伤势,他不由着急道,“经脉受损,可以轻易移动吗?”      这个人可真是……听着傅松风的话,薛冰哭笑不得。      她有心套话,但是看着傅松风纯粹不做作关心的样子,她心里对傅松风就信了大半。      这样不知掩藏漏洞,薛冰却是想傅松风去做官,还不知道被算计成什么样子。      薛冰要离开,这可是惊坏了花夫人。      “怎么突然就离开了?”花夫人全心劝道,“在这里养伤定然是比杏花村要好。”      “那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要是伤势复发了,请大夫来回就要一天,那里是养伤的好地方。”      “听我的,在家里养伤,养好了再回神针山庄,免得婶娘担心。”      “没什么大碍。”薛冰听着花夫人关切的话语,她眉梢温软,浅笑道,“只是看着凶险,实际上我早就可以走动。”      “而且宋神医的医术夫人难道不相信吗?”      “我就是信宋神医的医术才不许你离开。”说罢,花夫人转而看着傅松风,打量着颇为恼怒道,“是不是你在冰儿面前胡说八道!”      无辜躺枪的傅松风对花夫人作揖,恭敬有礼道,“学生得知薛姑娘受伤,特地前来看望薛姑娘。”      “杏花村位置虽然地处偏僻,但是胜在清净无为,不受莫名其妙之人干扰。”      “而桃花堡……的确是养伤的好地方,无数好药都能寻到,但是近日,学生想桃花堡不宜让薛姑娘安心养伤。”      傅松风话中暗指着,花夫人忽然变了脸色,她看着脸色极差的薛冰,眉头紧皱,许久她松开眉头,看着傅松风的眼神依旧不佳,但却是认可了傅松风的话。      “我不知你哪里听来的风言风语,但杏花村的确不失一个养伤的好地方。”      转而对薛冰道,“该带的东西可不能少带,还有,要是不舒服别觉得麻烦,打发人来桃花堡,我命人给你送去。”      “是。”      傅松风是应对自如,一点都没有在薛冰面前的腼腆内敛,丝毫不畏惧花夫人的威势,暗指桃花堡自身的危机。      薛冰对于在花如令寿诞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并没有深刻的印象,谁让她曾经是以情爱为首的人,她心中自嘲,可是傅松风却是让她侧目。      没有再多的停留,花夫人立刻着人安排马车,力求在天黑之前到达杏花村。      薛冰的离开对于桃花堡里的各位江湖人士来说并不是一件引人注目的事,陆小凤和花满楼似乎发现了什么,但是他们并没有说,隐藏下来。      马车行驶在凹凸不平的道上,颠得薛冰胸口发疼,车辕上,傅松风突然道,“我看你房间里的垫子挺好的,让他们一块收拾来,就在你左手边。”      “这里路不好,你身体还没恢复,垫着会舒服些。”      目光微微闪动,薛冰轻轻应下,随后的路是安静,只有听飞鸟的声音,还有鞭子的破空声。      到底是伤了身体,有了垫子舒服些困意上来薛冰竟是毫无戒备的睡了过去。      傅松风赶着马车,突然觉得车厢里没有声音,他稍稍放缓速度,撩开帘子一看,薛冰靠着垫子睡了过去,傅松风当即停下马车,看了看,发现没什么可以披盖的,毫不犹豫的解下外袍盖在薛冰身上。 ☆、标题怎么办?   虽然放缓了速度,但是还是在天黑之前到达杏花村。      只能说马好脚程快,加之桃花堡并不在杭州城内,生生加快了速度。      傅松风见薛冰睡得香甜,正犹豫着要不要叫醒,没想到薛冰自己先醒了。      “我闻到饭菜的香味了。”      “啊,是,到了晚饭时间了。”傅松风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道,“我先扶你去房间休息,之后再去做饭。”      “我只是看起来虚弱,其实没事。”薛冰强调道,“你不用把我当做瓷娃娃,好像我一碰就会碎。”      “我没有……”傅松风见薛冰生气了,他赶紧摇手解释,道,“我只是……”      薛冰声音,模样越发的明艳,一双眼睛亮得好似星辰,傅松风竟是不知道该解释什么。      对于傅松风,薛冰心里有些猜测,又觉得不一定是真的,打算慢慢观察。      可是眼前的人傻愣愣不知道要说什么,一点都看不出白天在桃花堡和花夫人对峙的样子。      眉眼软下来,薛冰失笑道,“我今天困在一个地方太久了,打算饭前散散步,不知先生可否同意?”      “可以可以。”得知薛冰没有生气,傅松风立刻点头,他伸手要扶薛冰下马车,转念又想起男女授受不亲,又缩了回去。      倒是薛冰不在意,她伸手扶住傅松风的手臂下了马车,感谢道,“多谢先生。”      “没没没,只是举手之劳。”傅松风忽然低下头,也不知是不是夕阳的颜色太过浓烈,她似乎看到傅松风脸红了。      唔,大概是被夕阳染红的。      傅松风扶着薛冰进了私塾,没一会就说去做饭,匆匆走开,薛冰看着傅松风的背影眨了眨眼,有些迷茫。      但是闻着清爽的空气,她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可是来杏花村,她并不是单纯来养伤的,环顾四周,薛冰眯了眯眼。      慢吞吞的在小小的院子里走动,私塾不大,前面是学堂后面是居住的地方。      一排大约是四五间屋子,右边是做饭的地方,搭着一个棚子是用餐的地方,左边是如厕的地方,距离有些远,有几只鸡鸭在那边悠闲的走着,中间算是小小的院子,种着一些好养活的花草,不精致,但看着十分舒服。      仔细的辨别着私塾里的气息,如果不是她回来之后认真习武,怕也是难以听到这样微弱的气息。      气息虽弱,却不是和她一样受了重伤的气若游丝,而是刻意的收敛着。      现在她有伤在身,不能强取,虽然刻意收敛的气息但她不能十分确定住在私塾的人就是孔雀王妃,说不定是哪一位江湖人士借住。      他们行走江湖,总是习惯将一身气息收敛。      看着那扇关着的门,薛冰转身,慢慢朝傅松风做饭的地方走去,而门内之人,恍惚松口气。      “她现在重伤在身,我们杀她是易如反掌!”      “虽然她破坏了我们的目的,但是我们的目标不是她!”声音清脆不像是男子的声音,身材和屋里另一个人相比甚为娇小,却自有一股上位者的气势。      “但如果不是她,爹爹也不会知道地道的入口在哪里。”      颇有一分骄傲,“但是瀚海玉佛并不在那地道之中,爹爹怀疑地道的最深处还有一间密室。”      摸了摸脸上伤痕,想起父亲说这伤势怕是难以愈合,她变了脸色,狠厉道,“我们现在不宜打草惊蛇,等玉佛到手,再去收拾这些自大的中原人!”       ☆、标题怎么办?   作为一个正常的大家闺秀世家贵女,虽然她还是一个江湖人,最近被人称作女侠,但是洗手作羹汤这事,她的确是不会。      傅松风背对薛冰,看着他的背影,听着刀落的声音。      薛冰发现,刀落下的每一声之间的间隔,有些微妙的不同,就好像是练过的。      但是傅松风是练家子吗?      不是,这点薛冰还是看得出来的。      “孔公子的饭怎么办?”      薛冰突然出声,傅松风差点切到自己的手指,落刀的节奏都变了。      “怎么了?”薛冰歉意道,“是我打扰你了。”      “没事。”傅松风颇有些手忙脚乱,他转身看着薛冰,摇手道,“是我自己不小心。”      薛冰敏锐的看到傅松风手指上的血迹,再想着傅松风刚才的话,满是无奈,这人还真是直白的可爱。      “我来帮你。”      心里明明不是这样想的,但是傅松风很没志气的拒绝了,“不用不用,你伤还没好,先去房间休息,等饭做好了,我端过去。”      “虽然我不会做饭,但是我可以帮你打下手。”薛冰走进这个只有一个简单棚子的厨房,锅碗瓢盆是样样俱全,但是对她来说真是一个陌生的地带。      “可是……”      “没关系的。”薛冰打断傅松风的话,带着微笑,“经脉受伤了并不表示我肩不能抗手不能拿,而且只是做这些小事,并无大碍。”      “那……”傅松风扫了一圈厨房,道,“我生火烧水,水沸了你叫我。”      还真是一件简单轻松不费力的活。      傅松风的体贴,对于薛冰这个轮回重新再来、要求自己自强自立的人来说,有些违和和突兀。      但是他人的好意,薛冰没有拒绝,而她的确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她十分有自知之明的知道,她帮忙只是帮倒忙,而她来厨房的目的,是其他。      “好。”      薛冰果然待在灶台边听着水声的变化,傅松风从一开始的手忙脚乱到后来的从容不迫,倒是有些在花夫人面前的坦然自若。      “晚上只有我们两人?孔公子不和我们一起吃?”      “孔……”傅松风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等会饭做好了,我给孔公子送进去,她身体不好,要是伤势复发了就不好了。”      ……对于傅松风话语里透出的知情,而作为一个双耳不闻窗外事的读书人,只是一个在杏花村这样小村落教书复习拿些银钱的读书人来说,知道得简直比他们还多。      薛冰不得不叹气,他这样总是露马脚,叫她如何不怀疑,可是他那样急匆匆来桃花堡看望她。      本该是君子淡如水之交,但是在傅松风这样毫不做作的行为之下,让薛冰心里率先信了他的真诚。      “我和你一起端过去。”      “不用了!”傅松风突然急促的拒绝,让薛冰怔了怔。      看到薛冰奇怪的眼神,傅松风紧张的给自己找借口,“那个……我的意思是,对,你在这里先吃,反正我去送饭的时间也不长,总不能我回来你就把东西吃光了。”      “也是。”薛冰最终退了一步,看到傅松风好似重重的松了口气,她又紧追着道,“那你做饭菜,我给你递盘子。”       作者有话要说:  迷弟的世界我不懂 ☆、标题怎么办?   薛冰目送傅松风去送饭,眉心紧皱,似乎在担心什么。      咬了咬唇,薛冰转身到了水井旁,这里有一盆让傅松风帮忙打好的水。      清澈沁凉的井水,薛冰蹲在旁边,水中倒映着明艳的容颜,但是比之往常,失去了颜色,看着憔悴不已,但双眼依旧清明亮丽。      “一层迷药,够你们睡到天亮了。”      傍晚的风,带着一丝丝凉意的温暖,原本该是沁凉的井水,也因此回温了。      薛冰将双手洗干净,轻轻一抬,木盆里的水沁入了土壤之中,没有一丝痕迹。      傅松风的手艺很好,虽然没什么肉食,但只是些青菜豆腐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这样精细的摆盘,若是味道好,怕是连苦瓜大师都要退步。      没一会,傅松风就回来了,不过他看起来并不好的样子,双眼无神,但好像是靠着一股意志,强撑做没事的样子。      脚步很稳妥,甚至看到薛冰还对薛冰笑。      看着这样的傅松风,薛冰眉心一跳,双手微微一紧,面上做虚弱的样子,道,“我觉得不舒服,手脚发软,可否麻烦你扶我回房?”      “好。”傻笑着应下,分明是没了意识,竟然顺着薛冰的话应下,身体也做出扶着薛冰回房的东西。      眸光微闪,薛冰抿了抿红唇,装作无力的样子实际上暗中提气撑着傅松风。      在外人眼中,就是傅松风扶着身体无力的薛冰回房。      那扇窗户有一丝缝隙,有人站在旁边看着傅松风的所有行动,看到傅松风扶着薛冰回房之后,男人道,“饭菜里没事。”      屋里点着灯,就放在桌上,笼照亮了桌子附近,也照亮了孔雀王妃绝美的容颜,只是这张让人迷恋的脸上却突兀的有一个伤痕。      看着轮廓像一朵花,但是还没结疤血痕浓重,破坏了那张绝美的容颜。      “父亲那边可有消息传来?”      “明天才是花如令的寿诞,国丈要我们明早过去,午时动手。”      “很好!”孔雀王妃阴冷的笑起来,让脸上的伤痕狰狞起来,“该让这些自大的中原人尝尝我们的手段!”      好不容易撑着傅松风回到房间,还没到桌子旁,傅松风好似知道到达安全的地方,混身一软整个人就靠在薛冰身上。      再来一次后薛冰更加要强,哪怕是伤了经脉她也不愿意在人前露出来,强做无事的样子。      加之她这一身伤没有用药调养,以后还不知道会不会留下暗伤,心里又着急有心为神针山庄在江湖立威,于是拼着一身伤势随傅松风到杏花村。      现在傅松风这一个百来斤的大男人,所有的重量都压在薛冰身上,若是她全盛时期也就罢了,可是现在……      傅松风压在她身上,她双腿一软往后仰去,而被傅松风压着薛冰又的的确确的没什么力气,当真是动弹不得。      推了推傅松风,然而纹丝不动,傅松风趴在她身上正呼呼大睡。      对此,薛冰十分无奈,可是又不能一直这样,她虽然不大在意男女大防,可是这样的情况着实是不好,而且她要振兴神针山庄,这样的情况更是不能发生也不能让人看到。      攒了好一会的力气,薛冰终于推开了傅松风,她自己心里长松了一口气。      看着躺在地上的傅松风,薛冰眉头纠结在一起,可是看看自己无力的双臂,只能拿来被子给傅松风盖上,省得他受寒了。      但是没多久,薛冰就听到隔壁传来的细细声音,面色一喜但她没有立刻过去,担心有诈。       ☆、标题怎么办?   傅松风浑浑噩噩的醒来,只觉得他不过莫名其妙睡了一觉,天地都大变了。      幸好他是一个适应能力强悍的人,加之随遇而安,也就这么的生活下来了。      但是昨晚一梦千年,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和老旧沉闷的思想撞击,迸发出强烈刺痛的光芒,然后他醒了。      房间是他熟悉的房间,毕竟他每天都在打扫,一桌一椅的摆放,他全部清楚,而因为清楚,他知道这里不是他自己的房间。      可是不是他的房间又是谁的房间?      他摇头晃要的坐起来,好像这样就能让自己的大脑清醒些。      好些时候,他才渐渐恢复意识,然后他记起了睡之前的画面。      他去给孔雀王妃送饭菜,但是孔雀王妃不信任他,要他试菜,他自己做的饭菜自己知道肯定没问题,所以他很自然的就吃了。      吃下去不久,问题就来了,他好想睡觉!      傅松风是个聪明的人,哪怕大脑开始当机,他也立刻反应过来,应该是薛冰动得手脚,心里却是与有荣焉,不愧是我女神,这药下得毫无察觉!      于是,顶着一个晕乎乎的脑袋,傅松风离开了,靠着顽强的意志,实际上走出房门之后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怪不得这么难受,原来是睡在地上。”傅松风动了动肩膀,但是看到身上盖着的被子,他又喜滋滋的把被子叠起来,“脏了,应该洗一洗晒一晒。”      薛冰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傅松风正在整理房间,其实她心里是有些愧疚的,没想到那两个人这样谨慎让傅松风试菜。      她有些懊恼,没有考虑全面,如果不是傅松风完全靠着一股意志,恐怕这会两人都已经是孔雀王妃的刀下亡魂了。      薛冰很诚恳的道歉,“今天的事很抱歉。”      “没有没有。”傅松风赶紧摇手道,“孔雀王妃拿下了?”      知道傅松风是一个聪明人,但是没想到这样聪明,她也是凭着自己留在孔雀王妃脸上的痕迹才确定,可是眼前之人好像很早就知道了。      想起傅松风在桃花堡里和花老夫人的对峙,薛冰心里是说不上来的奇怪。      “陆小凤不愧是江湖上第一聪明人,他老早就发现了宋问草有问题,我们离开桃花堡的时候,他拜托花六公子暗中跟着。”      “方才花六公子已经带着孔雀王妃和她的下属离开。”      “这么说事情已经解决了?”傅松风面上欢喜道,“那你就可以安心养伤了。”      “多想伤神!”      傅松风立刻放下被子,嘴里已经开始念叨要烧什么给薛冰补身体了。      如此情况是出乎薛冰意料之外的,她没有想到不过是萍水相逢的两人,而她带给他麻烦,但是傅松风所关切的只是怎么样才能让她安静的养伤。      就好像他看似漏洞百出的言语,实际上就是给她指引真相的道路。      薛冰如此想,又觉得大概是错觉。      不过她不得不拒绝傅松风的好意,歉意道,“明天一早神针山庄的人会来杏花村接我回山庄养伤。”      明显可以看出傅松风的讶异和无奈失望,但是他扒拉了一圈,却是肯定道,“杏花村虽然安宁,但是药材不足,大夫也不能随叫随到,还是回神针山庄养伤最好。”      目光微闪,薛冰心里越发的愧疚,可是想来想去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干巴巴道,“今天麻烦你了。”      “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傅松风难得在薛冰面前大气,道,“而且我们是朋友,互相帮助本就是应该的。”      “我们是朋友。”薛冰一怔,随即笑起来,明媚里带着温婉,“随时欢迎你到神针山庄做客。” 作者有话要说:  当神针山庄的人来接薛冰回去的时候,傅松风站在杏花村那块石碑旁目送,回忆起两人初见,再到现在他自告奋勇的已经是朋友。 看着马车在道路上渐渐变成一个小黑点,傅松风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块白手帕,咬着帕子,嘤嘤嘤,女神你别走! 基友说傅松风看着像是一个蛮冷静的男主,作为作者,我只能笑而不语。 ☆、标题怎么办?   对于薛冰来说,傅松风是一个奇怪的人,在她再一次回到少年时期的这段生活里,成为她第一个称之为朋友的人。      没有压力,就像是认识了很久的朋友一样。      回到神针山庄的日子,薛冰过得苦不堪言,因为薛老夫人简直是把薛冰当陶瓷易碎物品捧着,连处理山庄的事物都在薛冰的院子里,甚至还把薛冰隔壁的耳放给收拾出来自己住进去。      这可是吓坏薛冰了,苦口婆心的磨破了嘴皮子才把薛老夫人劝回自己的院子。      但是就算这样,她还是神针山庄的小祖宗。      “小姐,老夫人只是太担心你了。”怜儿端着药劝道,“而且这一回也太吓人了,大夫说要是再晚些你这一身功力就废了。”      其实薛老夫人的想法很简单,虽然她是神针山庄真正意义上的主宰者,可是整个神针山庄就薛冰这么一根独苗,她中年丧夫老年丧子,好不容易撑不过要是再白发人送黑发人,怕是要两眼一黑跟着薛冰走了。      薛冰是恨不得第二天就伤势痊愈,然后在奶奶面前刷一刷她们神针山庄的祖传武功表示自己已经好利索了。      然而,现实是骨干的,薛冰这回伤得是经脉,必须得好好温养,一点岔子都不能错,要不然以后就不能精进了。      “我知道。”薛冰无奈的拿过药碗,道,“只是奶奶这样将我供起来,我真是不习惯。”      “不看着小姐,小姐定然是不会安分的养伤。”怜儿瞪着眼道,“庄里的那些事小姐放心,都已经上了轨道了。”      虽然这样说,但是在老夫人日日盯人的情况下,养了半年的薛冰,终于表示自己痊愈了,也在老夫人面前耍了回大刀。      长长的吁了口气,薛冰身边依旧是怜儿伺候着,“快把这半年江湖上的消息都给我拿来。”      一顿,薛冰鬼使神差的又说,“还有今年的秋闱成绩。”      怜儿有些诧异,不过她没有问,应下之后立刻去取这半年江湖上的各色消息。      这其中最出名当是花如令的寿诞结束之后,陆小凤逍遥没多久又被坑进了另一件案子。      拿着纸,纤细的手指微微一紧,这个案子,薛冰真的印象深刻!      陆小凤无论走到哪里都有美人投怀送抱,哪怕没有美人,他也会去青楼。      对于陆小凤来说,酒和美人,是他不能缺少的东西。      金鹏王朝那为你美丽温柔的上官丹凤,活泼可爱的上官飞燕,这怎么能让以前的薛冰不关注?      不论是曾经还是现在,陆小凤都是江湖的中心,他聪明,他朋友满天下,他总是能解决各色疑难杂症的案子,就如怜儿拿上来的资料,大半是记载着陆小凤这半年的风云。      不知不觉她回来快三年了,不知不觉,连她自己都没发现,她已经很久没想起陆小凤了。      薛冰的注意力不再陆小凤身上,快速的浏览之后继续看其他的。      她很忙,不单要发展神针山庄原有的,还有其他的拓展事业,比如情报系统是要加强稳固的,比如这钱,永远是赚不够的,可是不能超越底线。      忙起来,薛冰直接略过了关于她自己的消息。      因为在桃花堡花如令寿诞事件中表现突出,薛冰成为江湖上新一代有颜值有智慧有武功的女侠代表。      和前世一样的江湖四大美女的称号没跑,但不再是母老虎这样带着贬义意味的花名,高岭之花这个称号虽然普通可文雅多了。      当然最出名的还是素手殷华这个名号,当初在桃花堡看到孔雀王妃的前辈们或者同辈小辈们是永远都不会忘记,孔雀王妃那张绝美的脸上蔓延开的花朵,由一开始小小的一朵点缀一般的艳丽到占据到整张脸,花朵是立体美丽的,但是那张脸却是苍老的。      加之若非薛冰那晚发现了孔雀王妃意图绑架花家老夫人和六位夫人,他们也不会知道原来他们白天喝得酒水里竟然被下了药!      一旦宋问草和孔雀王妃发难,他们真的是自身难保!      因此,参加花如令寿诞的各门派都间接的受了薛冰的恩惠,当有人谈起薛冰时,他们不说什么,可是从不反驳,相当于默认的态度让江湖一阵哗然。      而薛冰想要振兴神针山庄,由原本计划的一小步变成计划外的两大步!      这是个好消息。      摇摇欲坠的神针山庄和如日中天的桃花堡,达成结盟指日可待!      于是薛冰更忙了。 ☆、标题怎么办?   忙得昏天暗地的薛冰终于解放之后,已经是要元日了。      早在前几日,桃花堡送来节礼。      收到桃花堡的节礼,老夫人是讶异的,毕竟两家多年未走动,现在来得这样突然,不得不让老夫人多想。      “难道花如令想为花七童求娶冰儿?”      神针山庄虽然没了男人撑着,但是这份底蕴放眼江湖也是无人能及的。      何况花满楼算着年纪,早该是儿女成双的,只是因为眼疾而耽搁。      不过真论起来,花满楼名声极好,在他人眼中绝对是珍品,可是在有些人眼里,说不定是糟粕,巴不得碰不到。      如果薛冰的父母还在,老夫人认为,花满楼的确是个极好的人选,可是如今,神针山庄需要薛冰支撑,花满楼就不适合成为那个人。      看着礼单上那一样样不贵重却郑重透出一股子诚意的东西,老夫人眉头紧皱。      但是很快,老夫人就看到随着节礼而来,桃花堡堡主夫人的信。      “若是……可并非不可。”      信压在信封之上,明亮的光线下依稀能看到信上的内容。      老夫人看着信沉默,许久,她才道,“去请冰儿来。”      薛冰正在处理情报的事,要说置办情报是很费钱费力的,还有人。      幸好神针山庄的底子好,钱管够,这么几个月下来,勉强算是布置了江南一带,不过摊子大了,自然也就要受累了。      何况,薛冰每天要挪出小半天的时间练武,真是恨不得把一天掰做两天来用。      这会,她才喘了口气,老夫人身边的嬷嬷亲自过来请她。      “是什么事?”      “不知道。”老嬷嬷摇头,道,“夫人只是让我请小姐过去。”      皱了皱眉头,薛冰转头对怜儿道,“把这些东西都整理好,分门别类,我晚上回来继续看。”      “是。”      怜儿应下,薛冰就和老嬷嬷一起离开,大约一炷香不到的时间,薛冰到了老夫人的院子。      她敛了疑惑,轻笑道,“奶奶。”      “冰儿。”老夫人看到薛冰,眉宇间的愁绪一应散去,她道,“快进来,外面冷。”      “恩。”薛冰进了暖阁没多久,丫鬟就奉上热茶。      “这大冷天的,本不该让你来回走动。”老夫人拉着薛冰的手,微凉的双手在暖阁里渐渐回温,就像是现在的神针山庄。      半年的时间,外面窥视的人渐渐少去。      这样的重担,本该是她来承担的。      老夫人看着薛冰,小小年纪承担起重振薛氏一族的重担,心疼不已。      “今天桃花堡花老夫人的书信伴着他们的礼单一块送来。”老夫人把花老夫人的信递给薛冰看,道,“你已经承担起山庄,这件事理所当然由你自己做主。”      薛冰仔细的从头看到尾,她放下信,沉思许久并未回答。      “你如何做想?”      “若是能成为花夫人的干女儿,对于神针山庄来说是最好的。”薛冰理智道,“神针山庄在江湖上的地位虽然有所提高,但是总避不过有心人的刻意算计。”      “花家在江南势力庞大,有他作为友盟,是最好的选择。”      “的确。”老夫人点头,但是她看着薛冰,十分认真道,“从神针山庄出发,的确是最好的选择,但是你呢?”      薛冰没有犹豫,红唇微微勾起带起漂亮的弧度,眉眼飞扬,“自然是愿意的。”      “在桃花堡时,夫人就待我极好,曾经与我提过此事,只是当时不曾同意。”      “只是……”薛冰的眉头皱起,道,“我并不明白桃花堡为什么这样做?” ☆、标题怎么办?   桃花堡为什么要这么做?      很简单,唯守望相助。      没有一个势力是可以长久鼎盛的,一旦跌落,无法预料。      在江南,现在独大的是桃花堡,但是以后呢?      谁都不能保证几十年之后,没有其他势力来取代桃花堡。      别看神针山庄从来没有被冠及江南最强的势力,但是他从没有掉下顶端势力的范围,若说唯一一次,就是这次神针山庄庄主及夫人突然身亡。      因为来得太过突然,大家都没有准备,等所有人反应过来的时候,薛老夫人已经把各种事安排妥当,神针山庄如铁桶一般,而他名下的势力,有所损失并没有伤及筋骨。      而桃花堡发生的事,薛冰的所作所为花如令都看在眼里,作为一个深谋远虑的掌权者,他当然有自己的思考。      成为亲家固然是最好的,但是薛冰是神针山庄唯一的传承,是不可能嫁入别人家中,而花家现在能娶亲的男儿只有七童。      对于花满楼,花家上下是特别的,所以入赘薛家是绝计不可能的!      那么,妻子的说法十分可行。      元日之后是元宵节,元宵节之后的二月二是个好日子,于是两家决定在桃花堡举行仪式,来参加的都是各家的亲朋好友。      陆小凤作为花满楼的至交好友,自是在邀请行列,何况今天一定会有好酒。      “花满楼,可惜了。”      花满楼优雅的抚琴,这还未化开的冬季寒冷,在他的琴音之下,好似看到万物复苏的温柔。      “不知陆兄在可惜什么?”      拿着酒壶,陆小凤靠在柱子上,沁凉的风裹着冬天的寒冷,于陆小凤而言并无多少冷意,他只想着他的酒调侃着花满楼。      “薛姑娘这样美貌之人,花满楼你无福消受。”      闻言,花满楼眉宇间有一丝无奈,他掌心向下,轻轻的按在琴弦上,分明是看不到却依旧抬头看着陆小凤,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陆兄,今天之后薛姑娘就是我的妹妹。”      “哎呀花兄。”陆小凤忽然转了口调,亲自为花满楼沁满酒杯,也为自己沁满酒,拿起酒杯轻轻碰撞,道,“恭喜花兄有如此贤妹。”      对于陆小凤的翻脸,花满楼无奈的摇头,但依旧拿起酒杯,将酒一饮而下,再将杯口往下,表示滴酒不剩。      “薛姑娘是我的妹妹,陆兄。”      花满楼重复一句话,但是作为好友陆小凤却是听出了他言语之中的打趣,陆小凤将酒杯放下,随性的坐下,看起来很是无奈的摊手,道,“花兄,你有所不知,这位薛姑娘对我一向是不屑一顾。”      “如此甚好。”花满楼带着几分趣味笑。      “花兄,你这样就不厚道了。”      “我并未说什么,陆兄此言我不懂。”      陆小凤一脸无奈奈何的喝酒,道,“看来是我会错意了。”      一时间安静,不久之后清清琴音传出。      花满楼和陆小凤是这样的宁静,薛冰处是十分热闹,花夫人带着六个儿媳,给薛冰带来了很多或花俏或清雅的衣服首饰,薛老夫人不甘落后,在旁边颇有指点江山的气势。      反抗无能的薛冰,只能坐在那里,一脸的无奈任由长辈们装扮。 ☆、标题怎么办?   薛冰成为花如令干女儿的事,并没有在江湖上大肆宣扬,但是各门派都有自己的消息渠道,故而该知道的差不多都知道了。      新上任的七哥花满楼性格温雅,偶尔居于桃花堡,多数是居于杭州城里的百花楼里,他的生活并没有因为多了一个妹妹而所有变化。      当然,唯一算得上变化的是,他的百花楼里时常会有神针山庄的人出入。      有花满楼的,自然不会少了桃花堡里各位新上任亲人的礼物,花夫人对于薛冰这个女儿简直是疼到骨子里,看着薛冰送来的礼物,喜笑颜开也不忘嫌弃着自己的儿子和儿媳。      花家的六位夫人只能苦笑的应下,不过心里也松了口气,婆婆终于不再盯着她们的肚子看,整日盼望着孙女了。      薛冰的日子也是一沉不变,处理山庄的事物,扩展山庄的事业,抽小半天的时间练武,以免落了神针山庄的名声。      好不容易闯出了一条大道,可不能这样就放弃了。      从去年冬天忙到初夏,终于可以松快了,薛冰站起来,动了动酸胀的脖子,又伸了伸懒腰。      怜儿端着滋补的汤进来,看到自家小姐一脸解放轻松的样子,她也笑了起来,“小姐,可要出去顽?”      “我看是你想出去顽。”薛冰笑看着怜儿,“奶奶喝药了吗?”      “老夫人喝了药,刚睡下。”      薛冰皱了皱眉头,道,“我去看看。”      前些日子从春天到夏天,温度不定,老夫人虽然自小习武,到底是没抗住,受了寒病下。      “老夫人这会子才睡下,最短也要半个时辰,不如我陪小姐去后山骑马。”怜儿给薛冰倒了汤水,笑道,“咱们回来老夫人就醒了。”      骑马……      薛冰意动,在山庄里待了半年多,她觉得筋骨都差了,虽然每天都有练剑,可是总缺了些感觉。      “也好。”      江南比不上草原广阔,好在神针山庄占地面积,足足有两三个山头。      放眼望去皆是山林绿色,绿油油的,置身其中,身心舒畅。      薛冰策马而来,映入眼帘的是葱绿茂盛,其间点缀着绽放的花,所有的一切都是恰到好处,多一分艳了,少一分缺了感觉。      杏黄劲装,长发用同色的带子绑成马尾,怜儿手巧,就算是简单的马尾也扎出了花样。      “驾!”      杏黄色在绿色之中穿梭,怜儿骑着马跟在后头,喊道,“小姐,等等我。”      “赶不上我,就在那里等着。”风里传来薛冰活泼欢喜的声音,一点都没有平时的紧绷,当家做主的沉稳和成竹在胸。      现在的样子,才是她这个年纪该有的活力青春。      怜儿马术不佳,可是听着自家明显心情大好的语气,她也笑了起来,暗想着以后一定要多劝小姐出来散散心,成天闷在山庄里多无趣。      于是,她听从薛冰的话,没有策马,只是让小红马慢慢的走着。      但是突然有人从旁边跑出来,一副惊慌的样子,不时往身后看,似乎有什么东西或者人在追赶他;头上还顶着杂草,怜儿一怔,待看到来人脸上的四条眉毛时,脸色颇为纠结。       ☆、标题怎么办?   像陆小凤这样的高手,会被什么东西追赶?      除了他不愿意动手有所图谋,这天下还真是没什么东西能追上他。      薛冰跑了一圈回来,大老远就看到一身狼狈的陆小凤,嘴角不由一抽。      以她曾经到现在对陆小凤的了解,这四条眉毛一定是有求于她才会这样做。      记忆里有陆小凤找她帮忙的事,最近的一次就是绣花大盗的事,也是她最后的生命。      想起这件事,薛冰的眸光顿时暗了下去,红唇紧抿但是很快就松开,她已经习惯内敛情绪,若不是…若不是……      抓着缰绳的手紧紧握起,修剪得体的指甲嵌进肉里,压出发紫的月牙。      “回山庄。”      谁都不喜欢死亡的感觉,虽然她死过一次并且睁开眼睛回到了曾经,可是她依旧不想再面对一次死亡。      老天给了她第二次机会,并不是要她再去送死,而且也不可能有第三次机会。      金九龄这个人老谋深算,陆小凤也是绝顶聪明,他们是棋逢对手,每一步都像是在下棋一样,预判着对方的棋路。      如果不是公孙大娘的性格亦正亦邪,加之金九龄利用组织里的姐妹,恐怕这案子没这么容易解决。      所以薛冰格外珍惜自己的第二次生命,故而,她决定不理会陆小凤。      不管他这次是来做什么,是不是和绣花大盗有关!      陆小凤还真是冲着薛冰来的,哪怕他知道这些都是陷阱,可是他不得不来。      对方对他的性格进行了剖析,甚至早已料定他会怎么做,而他也必须要这么走,一是麻痹对方,二是花满楼让他给他妹妹送花。      是的,沦落为送花小童的陆小凤眼睁睁的看着薛冰和她的贴身侍女离开,装作没有发现他的样子。      这让风流倜傥英俊潇洒一支梨花压海棠的陆小凤只能做尔康手挽留。      “小姐。”怜儿回头看,陆小凤那模样当真是可怜,而他又是风尘浪荡子,自然知道怎么样最能打动女儿心。      “不必理会。”      薛冰和陆小凤曾经是老相识,对于陆小凤的手段她是知道的,以前她甘之如饴,现在她是不想再傻兮兮了。      她是薛冰,父母早逝,是神针山庄唯一的继承人,她已经没了任性的机会。      每走一步,她亦是要深思熟虑,不能让奶奶看着神针山庄败落,也不能让神针山庄毁于她手里!      可是她现在避开了陆小凤,却避不过第二次。      梳洗一番,老夫人派人来唤薛冰过去,说是有要事相商。      这一道流程再走一遍吗?      薛冰当然是知道老夫人喊她去做什么,普天之下,又有什么人对刺绣的理解能超过神针山庄?      天下绣娘,尽出神针山庄并非是玩笑话。      薛冰是抗拒的,是本能是下意识。      可是她没有拒绝的借口。      看着手里的红色帕子,黑色的绣线,薛冰一阵恍惚,人还是当初的人,连衣服都没有变化,她却突然迷茫,到底哪个才是真的。      见薛冰神思恍惚,薛老夫人眼底闪过忧切,却是用轻缓的语气,带着笑意道,“冰儿,可是看出这缎子的和丝线的来历?”      “是京城福瑞祥的缎子和福记的丝线。”薛冰从恍惚中回神,勉强充笑,不让人看出异样,道,“奶奶早已看出,何必考我。” 作者有话要说:  冰宝宝其实很害怕,在桃花堡那段剧情的时候,我连一笔都没给金九龄,是因为冰宝宝下意识的过滤了金九龄的存在 ☆、标题怎么办?   再怎么不甘愿,薛冰还是离开了神针山庄。      一路风尘,竟是让薛冰忘了即将面对金九龄的恐惧,直到京城,薛冰突然想起,事情不对!      哪里不对?      途中本该遇到司空摘星,她会帮司空摘星隐瞒陆小凤然后会前往栖霞庙,遇到她曾经的五姐江轻霞以及五姐曾经的未婚夫江重威,之后会前往蛇王处,再之后…再之后……      想至此,薛冰混身颤抖,似是惧怕着什么。      陆小凤敏锐的察觉到薛冰的不对,他本就是一个怜香惜玉之人,薛冰虽然对他冰冷,但也不能袖手旁观。      “薛姑娘……”      “我没事!”薛冰突然打断陆小凤的话,她双手紧握,极力的压制着心里的恐惧,不久,她面色如常。      薛冰不想和陆小凤有过多牵扯,但是陆小凤的为人,不提他的风花雪月,他是一个做朋友的最好选择,若不然陆小凤也又不会朋友广步天下。      运转内息,平息躁动,薛冰对陆小凤作揖歉意道,“方才是我不是。”      “只是腹中饥饿,让陆大侠见笑了。”      陆小凤何等聪明,怎么会听不出薛冰言辞之中的敷衍之意,不过见她言辞诚恳,陆小凤也不是刨根究底之人,见薛冰恢复如常,他也不追问道,“我知道有一个好地方,带薛姑娘前去。”      “好。”薛冰对陆小凤所说的好地方并不在意,除了蛇王,这京城还有其他好吃的地方。      而且,现在陆小凤还未想到红鞋子身上,还不需要找蛇王帮助。      陆小凤素来是会享受的,此时他却是没什么心情吃饭,薛冰心中忧虑,也没什么胃口吃饭,两人匆匆饱腹之后,直接跑去了王寡妇斜街。      这是一条很僻静的巷子,各家门户有开有合,唯有两户开着门,时常有人出入,每个离开之人手里都拿着东西,可以看出是针线。      “你在这里等我,我进去。”      “我答应薛老夫人要好好照顾你的。”      “你目标太明显了,我进去问不打草惊蛇。”      被嫌弃的陆小凤摸了摸鼻子,无奈之下只能跳上屋顶,晒太阳。      薛冰一进福瑞祥,就见福瑞祥的老板杨阿福正在接待一个女人,只看背影是绝对是婀娜多姿的女人,但是当薛冰走到柜台而那个女人刚好侧过身子。      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普通的压根记不住她脸。      “薛姑娘。”杨阿福看到薛冰,笑容亲切的打着招呼,那个女人抬头看着薛冰。      这绝对是一双有故事的眼睛,不应该出现在这样容貌普通的女人身上,而薛冰知道,她见过一双和这双眼睛十分相似的眼睛。      “杨哥。”薛冰回笑,道,“最近可有新货?”      “有,薛姑娘稍等。”      “好。”薛冰点头道,“我自个看会。”      “诶。”杨阿福应了声,转而对那个女人道,“姑娘,这红缎子十分适合做衣裳,您若是……这缎子也是很好的。”      “不错。”那女人摸着缎子,声音也是极为好听,“拿来做鞋面也是十分漂亮。” ☆、标题怎么办?   但从穿着来说,这个女人并不是富贵人家的人,但是她的气质很奇怪,最重要的是她说做鞋面。      作为红鞋子曾经的八妹,薛冰很快就想到眼前这个女人是谁了。      “这个缎子做鞋面,绣上猫头鹰,一定十分漂亮。”      听到薛冰的话,女人十分愉悦,道,“你说得很对。”      猫头鹰:厄运和死亡的象征。      薛冰刚才的话是明晃晃的试探,但是女人应下了,不知道是她真的不知道猫头鹰的意思还是真心喜欢猫头鹰。      “不过成亲穿红鞋子绣猫头鹰和喜服不搭配。”      “这有什么。”女人不在意道,“平时穿也是可以的。”      说着,她转头看着薛冰,似乎邀请,“我家有很多双红鞋子,你要不要随我去看看?”      邀请别人去家里看红鞋子,当真是奇怪,但是薛冰却是知道,眼前这个女人,是公孙大娘,她邀请她去看红鞋子,实际是邀请她加入红鞋子。      说实话,以前邀请她加入红鞋子还有迹可循,可现在,着实奇怪。      她在江湖走动不多,事迹也少,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可以让公孙大娘特别邀请她加入红鞋子。      薛冰想不明白,不过她没打算加入红鞋子,她很忙,没时间去做嫉恶如仇的女侠。      “我还有要事在身,下次有机会一定会去参观。”公孙大娘喜怒不定,不过薛冰还是要拒绝,“我很喜欢蓝色,有时间姑娘也来看看。”      “好,下次。”很稀罕,公孙大娘没有生气,反而应下了薛冰的推辞之意。      她转身离开福瑞祥,但是没有买走一匹缎子,跨过门槛的时候,薛冰耳边传来女人珠盘玉落的声音,“牡丹虽好,黑色太深了,不适合我们。”      这话是什么意思?      薛冰皱着眉头,杨阿福也没可惜女人没有买走缎子,他只是让小二收拾好,然后同薛冰说话道,“薛姑娘怎么亲自上京了?”      “有一件事想要问杨哥。”薛冰回过神,带着丝丝微笑。      “难得。”杨阿福憨笑,道,“是什么事,我知道一定会告诉薛姑娘。”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薛冰拿出绣着黑色牡丹的红缎子,递给杨阿福,道,“杨哥记不记得这批缎子是什么时候卖出去的?”      杨阿福仔细瞧了瞧并且摸了摸感受了下,随即摇头道,“这批缎子出量大,前两个月很多人都来买,是谁买的我真的不知道。”      闻言,薛冰微微皱眉,她看着红缎子,看到黑线,她眼前一亮,道,“那专门来买红缎子和黑丝线的人,杨哥有印象吗?”      “有!”薛冰这么一提,杨阿福立刻想起来,他拍手道,“是一个女尼。”      “说也是奇怪,身在空门的女尼竟然专门来红缎子。”      薛冰心下有数,杨阿福说得应该是她曾经的五姐,住在栖霞庵的江轻霞,可是薛冰也知道,虽然江轻霞嫌疑很大,但凶手不是江轻霞,甚至连被怀疑的资格都没有。      “女尼?”薛冰故作疑惑道,“方外之人买红缎的确可疑。这附近有什么庵堂?”      “有,栖霞庵。”      但是薛冰留了个心眼,道,“我记得嫂子一手描花的本事极好,不如杨哥让嫂子给我画一幅那女尼的样子。” ☆、标题怎么办?   “这个是谁?”      也不知陆小凤从哪里找来的酒,光闻着酒香就知道这是好酒,而且陆小凤只喝好酒只爱美人。      不过当陆小凤看到薛冰手里的画像时,他眼前一亮,虽然穿着青衣,但着实是一个美女。      “你要找的人。”薛冰自是了解陆小凤,她把画像交给陆小凤,道,“这里最近有一家栖霞庵,庵主就是来买红缎和黑线的人。”      “尼姑买黑线可以理解,但是买红缎子做什么?”      “这是你该调查的事。”薛冰淡淡道,“我的任务完成了,告辞。”      陆小凤正皱眉苦思,突然听到薛冰要离开,他赶紧道,“等一等,薛姑娘。”      “还有什么事?”      “是花满楼。”陆小凤见薛冰神色颇有不渝,但是细看又像是他错觉,于是陆小凤决定不多想,美人就算皱眉都美。      薛冰是个冷美人,眉头微皱不是柔弱而是高冷。      “花满楼也在京城,你要不要去看看他?”      “看看?”薛冰着重了看看两个字,她觉得陆小凤这么说是有深意的。      摸了摸鼻子,陆小凤笑着道,“他现在平南王府。”      平南王府……金九龄!      这是一个紧箍咒!一提起金九龄,薛冰就会想起自己曾经是怎么死的,将来会是怎么死的!      她下意识的要逃避,逃避这一切,反正金九龄最后还是被陆小凤逮捕了,最后失去性命不是吗?      那么她回神针山庄等着金九龄被抓的消息、等着他被斩首的消息不是更好吗?      薛冰这样问自己。      可是这样真的就能逃过去吗?      她真的能从曾经死亡的阴影中出来?      可能,也不可能。      其实还有一种更好的办法,就是亲手杀了金九龄,彻底解放自己,但是现在,薛冰没有想到。      曾经金九龄强大的阴影还弥留在薛冰的脑海中,杀了他这个念头,至今都还没有!      “原本花满楼请我给你送花,但是后来我不小心把花放哪里去了,”陆小凤心虚但是一点都没有表现出来,薛冰现在也没什么心思注意陆小凤。      最后,薛冰是迷迷糊糊不知怎么的就答应了陆小凤,等到了平南王府门口,那对威严的石狮子被挂在府门口的灯笼照得越发的狰狞。      那黑底金边的匾额,龙飞凤舞平南王府四个字。      薛冰依旧懵逼,但是她被陆小凤拉着去翻墙的时候,薛冰猛然想起,曾经她经历的事不是这样的!      他们明明是去了栖霞庵,再去找了蛇王,因为曾经的陆小凤不想她冒险,希望蛇王保护她,之后,陆小凤才来平南王府的。      可是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      曾经,她在已经是红鞋子组织的八妹,每个月的任务是砍下渣男的手臂,然后在每个月的月初带着那些手臂去红鞋子的聚会地点。      当时,他们遇到司空摘星之前,她曾砍断一个人的手臂。      究竟……是现在是真实的还是曾经才是真实的。      “薛姑娘,你在这里稍等。”      “有大门不走偏翻墙。”薛冰强压下心里的惊涛骇浪,更是隐隐约约有一个念头模糊的一闪而过,太快了,她没抓住。      “陆小凤会变成死凤凰,想必有很多人会很高兴。” 作者有话要说:  金九龄,还是让薛冰宝宝亲手杀死的好 ☆、标题怎么办?   江湖上都说,一剑西来天外飞仙。      指得是万梅山庄的西门吹雪,和白云城主叶孤城。      陆小凤坚持要翻墙,薛冰记忆中,平南王世子的师傅就是和西门吹雪一分江湖的叶孤城。      薛冰没有见过这样的剑,因为江湖上见过西门吹雪和叶孤城剑的人都已经死了。      陆小凤是那个例外。      站在墙头,一身石青色的衣裳在夜色中不算明显但也并不令人无视,双手抱剑,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叶孤城的天外飞仙。      可是速度太快了,哪怕如今薛冰眼力非比寻常,也只是看到一些皮毛,无法理解这一招里蕴含的意义。      薛冰执念不重,是她的,她会全力以赴,不是她的,见识过了也就罢了,没必要为了那些所谓不需要的执念让自己疯魔!      陆小凤总是能想到各种办法,比如,他就在叶孤城的剑下活下来了,而叶孤城并没有留手。      “七哥。”月白色的衣裳在夜色中格外明显,花满楼没有隐藏他的气息,薛冰从墙头下来,站在花满楼身旁。      花满楼是讶异的,他知道陆小凤去神针山庄找薛冰帮忙,并且他也让陆小凤帮忙送了几盆漂亮的花,但是没想到他竟然把薛冰带下来了。      薛冰并不是一个足不出户的人,但也不是一个经常出门的人。      “花可好?”      “陆小凤不知道放哪里了。”薛冰眉宇间有些无奈,她的性子本就不是死水一般,只是回来之后努力要振兴神针山庄,故而一直显得老成。      既然做了花如令的义女,和花满楼就是兄妹,也没藏着性子,打趣道,“七哥是不是该问问我过得怎么样?”      “你很好。”花满楼软了眉梢,道,“我看到了春天。”      “万物复苏。”薛冰微微歪头,道,“那我可得让奶奶给我改名,我不该叫薛冰,冰化了就是水了。”      花满楼轻笑,那边陆小凤揉着胸口,过来道,“你们兄妹两人倒是说的开心。”      “怎么不见你们关心关心我这个死里逃生的人。”      “陆小凤会死吗?”      “陆小凤不会死,可是江湖上盼着陆小凤死的人要失望了。”      兄妹两人联手打趣陆小凤,陆小凤张着嘴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满脸无奈。      “陆小凤,你果然是招人恨。”有人从柱子后走出来,他笑着道,“而且还有女人是不喜欢你的。”      这个声音,是梦靥!      薛冰强做冷静,但是花满楼却是察觉到薛冰的不对劲,是因为金九龄?      花满楼眉头微皱,但是极快就松开了,他不着痕迹的往前走了一步,阴影挡住了薛冰的身影。      “金九龄?”陆小凤惊讶的看着金九龄,他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看到金九龄,可是转念一想,在这里看到金九龄并没有什么,他可是六扇门的总铺头。      “能看到陆小凤惊讶,我很满足。”      “舍妹薛冰。”花满楼永远都是带着笑,哪怕是在夜晚,他就像是散发着温暖的光源,“不喜见外男。”      “我知道。”金九龄看了眼陆小凤,点头道,“陆小凤是内人。”      “……”花满楼无奈。      “……”陆小凤无语。      内人是什么鬼!薛冰是花满楼的妹妹,难道就不是他的妹妹了!      金九龄这张嘴依旧不讨喜!      再一次面对金九龄,薛冰整个人都沉浸在冰冷回忆里。      这样的黑暗,就像是那个狭窄的甬道,冰冷,没有一丝温暖,她想求救,可是声音卡在喉咙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此刻,她已经听不到一切声音,双手垂在两侧,连剑掉在地上都没有察觉。 作者有话要说:  说好的溜男主,我的眼里只有花满楼 ☆、标题怎么办?   记忆中断,她都不知道她是怎么离开的,房间里,薛冰脸色惨白,但是在灯火的照映下,像是打着淡淡的胭脂。      薛冰本就生得美貌,就如她的名字一样,让人不敢靠近亵渎。      但是现在,烛火让她从冰山之上下来。      “不要害怕。”突然有人握住薛冰的手,在炎热的夏天里,连风都像是被火烤过的,薛冰的手冷的就像是她的名字。      男人的手就是夏天炎热的火石,被大火烤过一样,他抓着薛冰的手,热度从掌心传到心里。      沉浸在黑暗记忆之中,如同一叶扁舟,在大海上漂浮。      薛冰很想呐喊,可是喉口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她不能发出一点声音,她企图她希望她希翼着,有人能救救她,让她从那个黑暗的甬道里活着出来!      可是没有人,没有人发现她,她只能沉沦在绝望之中,感受着生命的流逝,窒息的冰冷。      但是这双手的主人,抓住了薛冰的手,是薛冰在绝望海洋里最后的光明和救赎。      她无法想象,如果这个人来得再晚些,她是不是会死在自己的阴影之中。      “是你?”      “对不起!”傅松风赶紧松开手,手足无措的,眼睛不敢直视薛冰,“我冒犯你了。”      “不,是我该感谢你。”薛冰郑重道,“如果不是我,我不知道会怎么样!”      “你是我的恩人。”      “恩人?”傅松风立刻摇手道,“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傅松风看了薛冰一眼立刻就移了视线,他不好意思说,他是跟在薛冰后面的。      见傅松风这样不知所措,薛冰忍不住笑了起来,灿烂的笑容,无法让人联想到之前失魂落魄的人是她!      “你怎么会在这里?”      “啊,我是因为……”傅松风抓了抓后脑勺,傻笑道,“世子邀请我来王府小住。”      闻言,薛冰惊讶道,“你认识平南王世子?”      “恩。”傅松风见薛冰惊讶,面上带出不好意思,“我春闱落榜,正巧遇到鱼龙潜伏的世子,不知不觉,就成了朋友。”      “春闱…落榜?”薛冰不可置信,她分明记得,傅松风是杭州府的解元。      “是啊。”傅松风继续抓着后脑勺,一脸不好意思,“秋闱是我侥幸才成为解元,一到春闱就露出马脚了。”      薛冰皱眉,她可不信傅松风的话,能在偌大的杭州府的众多学子里杀出一条血路成为解元,可不是单纯的侥幸能解释的。      但是看着傅松风的样子,知道他不愿意多说这件事,而且她也不该在他的伤口上撒盐。      “三年之后再继续。”薛冰笑看着傅松风,真诚道,“三年之后,你一定可以成为会元的。”      “恩,我会的!”傅松风笑眯了眼,重重的点头。      不过他看着薛冰,似乎想说些什么,薛冰疑惑的偏了偏头,脸上带着不解。      “时辰不早了,你早些休息。”然后就一个转身的跑出去了。      薛冰越发的不解了,不过随即她想,可能是她刚才不小心说错了话,下次得小心些,不能再说春闱的事了。      她这样提醒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从西安浪回来了 ☆、标题怎么办?   “怎么了?”      “世子?”有声音从月拱门方向传来,傅松风一介白衣又是手无缚鸡之力,哪里能察觉到平南王世子的脚步声。      何况,平南王世子自幼跟随叶孤城学武,一般人是不可能听到他的脚步声,何况傅松风了。      “吓着你了?”平南王世子歉意道,“我该发出声音的。”      傅松风摇头,道,“是我不该在走路的时候想事情,怎么会是世子的过错。”      闻言,世子无奈笑道,“松风你总是这样,分得清清楚楚。”      笑了笑,傅松风道,“难道不是因为我没有练武的根基,所以每次都会被世子吓着?”      “如此说来,可真是我的错。”平南王世子一本正经的作揖,是要给傅松风道歉。      “这可不行。”傅松风侧开身子,不受平南王世子的礼,却是有调侃的语气道,“可不能这样便宜世子。”      “哦?”平南王世子挑眉,道,“那松风说该怎么办?”      双手环胸,傅松风冷笑道,“世子家大业大,有权有势,总不能一个道歉就打发我。”      “如此说来,我还得好好的破财才能让松风原谅我。”平南王世子瞪着傅松风,但是随即,他揶揄道,“不过在这之前,松风还是快些告诉我,那个让你无法专心考试的姑娘是谁?”      “难道……”视线从薛冰居住的院子转了一圈,平南王世子勾着傅松风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样子,“就是和陆小凤一起来府里的薛冰薛姑娘?”      面对平南王世子,可不是面对薛冰时那样的束手束脚。      傅松风拒绝回答,“欧阳情一定十分愿意在世子妃过门的时候来献舞。”      “松风!”世子慌乱道,“我可没见过欧阳情!”      “是的是的,世子说没见过就没见过。”      “对了,松风你之前说的那个…那个……”      “水泥?”      “对,是怎么做的?”      “这个啊,比较复杂,我们找时间再细说。”      一个是白衣,一个是世子,两人之间身份悬殊,却以平辈相交,两人一边说一边离开。      花满楼和陆小凤从屋顶上下来,陆小凤双手环胸,道,“七童,你马上就要有妹婿了。”      “尚早。”扇子一敲掌心,花满楼嘴角依旧含笑,他看不到傅松风,但是能感受到从傅松风身上传来的气息,他是一个很温柔的人,而且他是真心实意的,并不是心怀不轨。      父亲和母亲可以放心了。      “花满楼,你难道就不担心?”      “担心什么?”花满楼转身看着陆小凤,微微的笑意,哪怕是故意打趣陆小凤,他还是那样的温暖,“我的确该担心,你可是和金九龄打赌的,一定会破了这个案子。”      “是啊。”陆小凤一脸忿忿不平,可是他其实并没有多少生气,他原本就是一个闲不住的人,要不然也不会满江湖都知道他是个爱管闲事的。      “一点头绪都没有。”      “不过也不是没有一点线索。”      “没有一点线索?”陆小凤叉腰,道,“花满楼,你竟然没有告诉我!”      花满楼轻笑,道,“是你告诉我的。”      “是我告诉你的?”陆小凤动了动眼珠子,随即拍手道,“我怎么没想到!”      “看来我明天得去找一个人。” ☆、标题怎么办?   陆小凤要去找谁,薛冰不知道。      虽然傅松风让薛冰从黑暗的深渊里回来,可是平南王府的大总管是金九龄,她总是不自在,甚至想连夜就走。      晚上睡不着,薛冰一坐就是坐到天亮。      “身体不舒服?”      “七哥?”一晚上没睡,对于血气方刚的江湖人来说并不是一件大不了的事,可是薛冰一脑门的官司。      她神色憔悴,像是大病一场还未复原。      花满楼不放心薛冰,天未亮就来看望薛冰,他看不见,但是他察觉到薛冰身上散发出微妙气场。      那种将自己禁闭在幽暗之中无法逃脱的绝望,花满楼第一次在薛冰身上感受到这样的气息。      于他的印象之中,薛冰是积极向上的,看似冷漠内心及其温柔。      她十分美好,让人愿意善待和呵护。      “陆小凤要去找一个人帮忙,却是与我无关。”花满楼想薛冰或许并不愿意提这件事,他也不是强迫别人剖述内心的人,“我们出去走走。”      花满楼向薛冰邀请,薛冰极其渴望的离开平南王府,极其渴望的避开金九龄,她害怕再一次想起曾经让她痛苦绝望的记忆。      她的自以为是,在遇到最阔祸首的时候,全部崩溃!      “好。”薛冰应得很快,强压下心里的激动,但是依旧泄露了。      身体和思想是不顾一切的要离开平南王府,但是再来一回,薛冰学会了克制。      她和花满楼似乎是有说有笑的离开平南王府,在离开平南王府的那一刹那,花满楼能明显的感觉到,薛冰紧绷的身体立刻就放松了。      是不习惯王府严苛的规矩吗?      花满楼不解,但是他没有询问,只是带着薛冰往热闹的地方走去。      “松风?”平南王世子拍了拍傅松风的肩膀,他奇怪道,“大清早的,你在这里做什么?”      “散步!”傅松风转过来看着平南王世子,说着还伸展了手脚,道,“我可不是世子,一身功夫。”      “我说我教你,你不愿意学。”      傅松风却是嫌弃的摇头,道,“世子武艺高强,但我还是觉得书里方有绝世武学。”      平南王世子嘴角一抽,决心不再和傅松风说这个话题。      “有了金九龄当大总管,王府里可算是安静了些许。”      “虽然我不是江湖人,但也知道金总管的大名。”傅松风附和道,“金总管朋友遍布天下,我昨晚似乎看到了四条眉毛的陆小凤。”      “的确是他。”提起陆小凤,世子似乎心情不错,“和他一起来的是神针山庄的薛冰薛姑娘。”      “早就听闻薛姑娘美貌,但一身气质冰冷,凡人不可靠近。”      “昨天一见,果然如江湖传言那般。”      “薛姑娘与我和世子可不同。”傅松风笑道,“大抵对我们还是不愿意相处的。”      “这倒是。”平南王世子点头道,“我瞧着薛姑娘和花公子是金童玉女,般配的很,近几个月桃花堡和神针山庄十分亲近,可能是好事将近。”      说到这里,平南王世子再一次拍了拍傅松风的肩膀,可惜道,“薛姑娘绝代风华,仰慕者众多实属正常。”      觉得自己这话说了跟没说一样,世子又道,“世上美人何其多,也并非只有薛姑娘。”      “京里的欧阳情也是貌美如花才情卓越,正好今晚无事,我们去见见欧阳情。”      “原来如此,世子多日不见花魁,心里甚至想念。”      傅松风打趣平南王世子,仿佛刚才没有看见薛冰和花满楼的亲昵说笑。 ☆、标题怎么办?   “大姐?”美丽的女人总是容易被人多看,何况欧阳情还是京里有名的花魁。      多少人一掷千金只为见她一面,可是钱财再多,也不能打动美人的芳心,虽然,她总是把只爱钞不爱俏这句话挂在嘴边。      听说美人爱慕四条眉毛的陆小凤,两人也有一段风流韵事。      但是谁都不知道,这位让人垂涎的美人,是一朵带刺的美人,稍有不慎,不是刺伤自己而是失了性命!      红鞋子组织里的四姐,欧阳情还是风情万种,但不同于在怡红院时的露骨。      在她面前的女人,已经不能称之为女人,他有女人的身材但是面貌却是个粗狂的男人。      这样的人很惹人注意,同时也让人不愿意去看他。      “你可知道神针山庄的薛冰。”      “知道。”大娘从来都是直来直往的,当然,她愿意和你拐着弯说话的时候,你会懵懂一片。      欧阳情不知道大娘为什么会突然询问薛冰,她缓缓的将她所知的薛冰资料全部告诉大娘。      然后疑惑道,“虽然薛冰在江湖上走动的很少,但是她在武林各大门派里的声望很好。”      “特别最近几个月,桃花堡和神针山庄关系密切,连带着和桃花堡关系极好的那些掌门长老,都和神针山庄亲近起来。”      “大姐,我看薛冰不会加入我们。”      “我邀请她,不过她拒绝了。”公孙大娘面对姐妹的时候,是一个美丽优雅端庄让人信服的大姐。      闻言,欧阳情越发不解了,既然薛冰拒绝了,大姐为什么还要问关于薛冰的事。      而且,以她对薛冰所有事迹的了解,这位薛大姑娘以发展神针山庄为己任,这样的女子,哪怕是不加入红鞋子组织,她也愿意与她相交。      “她在调查绣花大盗的事。”      “估计和陆小凤有关。”欧阳情身处怡红院,消息流通的快,“神针山庄的绣品一直都是御供,而且立足江南久远,与各派系关系极好。”      “江湖都有天下绣娘皆出自神针山庄的说法。”      “这个案子,以绣花大盗命名凶手,以神针山庄在江湖上的地位,陆小凤一定会前往神针山庄求助。”      “恩。”公孙大娘听着,也没说什么,只是淡淡的应了。      欧阳情不明白,但看大娘的样子似乎打算介入,可又或许是她的错觉。      薛冰和花满楼在人来人往的街上走着,京城到底是天子脚下,和江南完全是两种风情。      早上没吃早饭就出来了,薛冰也端着,拉着花满楼就往那些小贩的摊上走。      花满楼人生头一回陪女孩子逛街,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好,他很贴心的跟在薛冰身后,而且他肯定,并非是他的错觉。      自从离开了平南王府,薛冰身上的气息就变得轻快了。      “那边的公子,是你的熟人?”      薛冰正对着刚出来的烤红薯吹气,烫得她指腹发红,不停的捏着自己的耳垂,突然听得花满楼的话,她不由转头看去。      傅松风就站在一个卖冰糖葫芦的小贩身旁,藏蓝色的衣袍并不打眼,神色略微冷清。      但是薛冰转身看向他的时候,眉眼的冷淡立刻染上了温暖柔和,弯成月牙的弧度,好不可爱。      “是我的一位朋友。”薛冰点头微笑,道,“我过去和他打声招呼。”      花满楼略微诧异,他发现薛冰身上环着的气息更加轻快了,想起昨晚陆小凤的话,他软了眉梢,道,“那我在前面的茶楼等你。”      “好。” 作者有话要说:  花满楼:妹婿 陆小凤:哟,妹婿 傅松风(牙酸之后又甜倒了):七哥。 陆小凤:我呢? 薛冰(还在状况外):你们在说什么? 重生回来从没往感情方面想过的薛冰,依旧在状况外ing ☆、标题怎么办?   “薛姑娘。”      傅松风看着薛冰被烫得发红的指尖,手指微微一动,“这家的红薯很好吃,特别是刚出来的时候。”      “你也吃过?”      “我在京城待了这么久。”傅松风又看了眼薛冰发红的指尖,最后拿出自己的帕子,道,“刚出来的特别烫,薛姑娘用帕子包下,可以隔绝热量。”      薛冰并没有多想,接过傅松风的帕子包在红薯外面,果然不烫手了,她眼睛明亮,感谢道,“多谢。”      “不过小事罢了。”傅松风看到薛冰笑颜,忍不住自己也笑起来。      “冰糖葫芦吃吗?”      鬼使神差这么一问,傅松风忍不住想抽自己一大嘴巴。      生活之地环境风俗皆有不同,并非是他曾经所在之地,怎么能这么鲁莽!      他小心的看了眼薛冰,见她的确没有生气,他心里松了口气。      “好啊。”薛冰愉快的点头,有些埋怨道,“七哥都不让我吃。”      这样贴心的埋怨,傅松风心里忽然就开始不舒服,沉甸甸的,好似有什么东西压在上头,让他喘不过气。      他想起了昨晚平南王世子所言,一颗心沉得越发的快,越发的深。      猛然间,他并没有察觉出哪里不对劲。      “这家的冰糖葫芦是最正宗的。”傅松风对身旁叫卖的小贩道,“来一串冰糖葫芦。”      “来三串。”薛冰却是道,“你也来一串,我一串,余下那串给七哥带。”      这心里头的滋味越发的不好了,酸涩酸涩的,难受的紧!      傅松风帮薛冰拿着三串冰糖葫芦,前往茶馆的路上又看到几家地道的小吃,薛冰皆是买了三份。      花满楼并没有叫厢房,而是在大厅等待。      他这样清贵的人,并不应该在大厅里坐着,他应该是焚香在山清水秀之地,优雅的泡茶,细细的品茗。      一进茶馆,第一眼就会看到花满楼,他的气质并不突兀,但是他很温柔。      陆小凤那样的发光体,花满楼站在他身边,不会被人无视,何况在茶馆这样鱼龙混杂的地方,花满楼一身温润越发的惹眼。      “母亲说你太过瘦弱,我不许你多吃,原意是带你去正经的地方吃正经的饭菜,没想到你依旧买了这么多的小吃。”      连责备的话语,都让人心里舒坦,生不出一丝的反感。      薛冰弯了眉眼,道,“我也买了七哥的份,母亲若是说我,七哥是帮凶。”      花满意哑言,无奈的笑道,“看来我也逃脱不了母亲的责备。”      薛冰笑而不语,眉眼之间,藏着得意之色。      这样亲密无间,不像是友人的的确确像情人,更何况两人之间的称呼,傅松风嘴角下意识的抿起,眸光微暗。      在这里,他就像是一个多余的,只能静静听着薛冰和花满楼充满温情的对话。      “这位是傅松风傅公子,是一位学子。”薛冰的介绍,让傅松风回神。      他站起来作揖,亲和不失疏离,道,“在下傅松风。”      “在下花满楼。”花满楼同样作揖。      两人皆是面带笑容,看起来十分友好,只是不知为何,花满楼却是觉得这位傅公子,对他有敌意? ☆、标题怎么办?   花满楼和薛冰一道,似乎还要去什么地方,傅松风没有跟着去。      回到平南王府,毕竟他和平南王世子还有‘合作’。      “金总管。”      “傅公子。”金九龄礼贤下士的捕头,他不高看谁也低看谁,遇到傅松风,并不会因为他是落地学子而小看,也不会因为他是世子的友人而放低姿态。      “金总管行色匆匆,不知是否是有了绣花大盗的消息?”      原本有笑意的脸垮了些许,眼角眉梢都是苦恼,金九龄摇头道,“若是有消息,我就不会在府里干等着了。”      傅松风好奇且冒昧道,“那总管此刻出府……”      金九龄倒也没什么,这个时候阖府最关心的不正是绣花大盗的案子,他没有隐瞒,直言不讳道,“倒不是这个案子,是我接办的另一个案子有了眉目。”      闻言,傅松风赶紧歉意道,“打扰金总管办案。”      “傅公子同是关心案子的进展,何来打扰之说。”不愧是三百年来最出色最天才的,金九龄一番话说得提水不漏,谁也不得罪。      傅松风微笑着侧开身,目送金九龄离开。      然后自己也转身进入内府,嘴角依旧带着笑意,眸色却是幽暗。      “松风。”平南王世子很是匆忙的样子,看到傅松风,他双眼一亮,急匆匆的过来,拉着傅松风就走。      “什么事这么着急?”      平南王世子高兴道,“你说的那个东西做出来了!”      傅松风并不惊讶,平南王府耗费这样大的人力物力,怎么会做不出来?      而且,他可是以十分信任的姿态,直接把需要的材料和怎么做的过程都给了平南王府。      不要小看古人的智慧,有些东西,在他身处的时代,最精密的仪器都做不出来,最典型的代表就是兵马俑的1号马车。      金银熔点不一样竟然能焊接在一起,到底是怎么做出来的,至今还未知。      水泥着实是没什么好看的,当然,是对于傅松风来说,这本就是司空见惯的。      平南王世子也是见惯场面的,惊叹之后他和傅松风离开实验的地方,开始亲密的说起闲事。      “门房说薛姑娘天没亮就和花公子离开王府了。”平南王世子看重花家,又被金九龄说动,花满楼此人是个很寡断很容易被人几句话就打动的人。      至少,平安王世子是这样认为的。      但是论看重,世子更看重傅松风,光光这水泥,就能让王府黑暗中的钱财以难以预计的速度积累,他们谋划的事,需要大量的钱财。      花家钱多,可是傅松风却是让钱全部都进到他们的口袋里,两相对比,他们自然是更重视傅松风。      “你若是喜欢薛姑娘,不如松一松土,反正人现在就在京里。”      平南王世子不知道傅松风已经见识过薛冰和花满楼之间亲密的关系,更是不知道当时傅松风心里那个叫酸爽!      看傅松风变了脸色,平南王世子琢磨了下,拍了拍傅松风的肩膀,道,“松土这件事我帮不了你,你得去找金九龄。”      金九龄……      平南王世子提起金九龄,傅松风好似找到主心骨一般的冷静下来,又好像是随口一提,道,“金总管不愧是百年一出的天才,对下属也好。”      “方才回来遇到他出门办案,我以为是府里的那桩案子有眉头了,打扰了金总管办案。”      “我与金总管着实是……”傅松风有些为难道,“还得麻烦世子帮我美言几句。”      “这有什么难事!”平南王世子笑着应下,但是心里却是划过一丝不渝,“你放心,我一定把金总管肚子里的那些花花肠子都给你刮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卡得我□□,恨不得这一章就完结 傅松风开始给金九龄挖坑了,不过这坑挖得并不太明显_(:зゝ∠)_ ☆、标题怎么办?   傅松风也没打算就这么三言两语就让世子和金九龄之间的关系破裂。      小说里并没有写明金九龄和平南王府之间的亲密关系,是不是仅仅局限于这个案子,以及下一本的造反,金九龄在其中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      全书只是单纯的说,金九龄的开销太大,所以才化身绣花大盗,到处绣瞎子。      到底是真是假,傅松风一点都不在意,他在意的是薛冰会死在金九龄的手里。      松土这种事,不能做得太明显,做了这场子,得去下个场子松土。      又是一个月圆之夜,熊姥姥的糖炒栗子听说很好吃。      每个月都有一天的月亮是特别圆的,傅松风推掉平南王世子结伴。      西园在城西,是一个大花园。      现在已过了黄昏,花丛里树陰下亭台楼阁间,已亮起了一盏盏繁星般的灯光。晚风中带着花香,也带着酒香。月圆如镜,正挂在树梢。是连理树。高大的红木棉,两株连理,合成一株,就像是情人们在拥抱着一样。      傅松风过去的时候,陆小凤已经到了,不过很幸运,卖糖炒栗子的熊婆婆并没有来。      其实傅松风也不知道去哪里找,因为公孙大娘并不是谁都能找到的,他唯一的线索就是每个月的月圆之夕,她就会出来杀人。      很特殊的爱好。      他并没有过去和陆小凤打招呼,反而转了一圈,看到一棵大树。      这棵树离陆小凤很近,他也记得公孙大娘就是从这棵树后面出来的,显然,这棵树很大,足以把所有东西都藏起来,但糖炒栗子的味道,是很特别的。      “婆婆,您的糖炒栗子怎么卖?”      “十文钱一斤。”      一个很老的老太婆,穿着一身补满补钉的青色衣服,背上就好像压着块大石头,好像己将她的腰从中间压断了,月光照在她脸上她的脸满是皱纹。看来就像是张已揉成一团 ,又展开了的棉纸      同样,她的声音嘶哑,而她的模样,真是让人心软。      “我来一斤。”傅松风可不是陆小凤那隐形壕,二十两买两斤,少一文他都不买。      “好。”      老婆婆的动作很慢,毕竟她已经很老了,又遇到一位并不慷慨的客人。      糖炒栗子装好了,傅松风也付了十文钱,但是他剥了一个栗子,但是没有吃。      老婆婆奇怪道,“要凉了。”      “糖炒栗子热乎的时候最好吃,我这个人贪吃,但是,”傅松风看着老婆婆,带着点点笑容道,“我这个人很怕死。”      老婆婆明显不明白傅松风为什么这样说话,她毕竟是垂暮之年的老人,强撑着身体出来卖糖炒栗子养家糊口。      傅松风也不着急,继续笑眯眯道,“吃下这个栗子,今晚我该去阎王那里报道了,您说是不是,公孙大娘。”      作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青年,会一点点武功的人就能了断他的命。      江湖上,关于公孙大娘的传闻没一件事是的好,六扇门那边挂着名号,江湖人见着都要避着走。      傅松风自个送上门去,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假傻。 作者有话要说:  基友说傅松风是作死专业户,明明是为爱作大死 ☆、标题怎么办?   公孙大娘是一个性格古怪的人,她不在意江湖上对她的污蔑,甚至,她还会在传言出来之后来个弄假成真。      但是性格古怪的人,总是和正常人不一样。      他们说杀就杀,没有任何理由,就像是每个月的月圆之夜,她都会出来卖有毒的糖炒栗子。      当所有人都认为他们是杀人狂魔的时候,他们突然就不杀人了,比如现在。      傅松风的行为明显是找死,案子公孙大娘以往的性格定然是刀起刀落,反正她性格古怪,月圆之夜是毒杀还是直接动手,全凭她喜好。      嘶哑的声音很难听,但是看着她伛偻的样子倒像是相得益彰。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是我的失误。”傅松风却笑起来,这样的自责道,“怪我没说清来意。”      “大娘难道就没有觉得奇怪,为什么江湖上的人和六扇门的人,对于你的行踪总是这样的了如指掌?”      他又指了指大树后,还在等公孙大娘的陆小凤,笑眯眯道,“陆小凤号称朋友满天下,但是他的朋友里,能知道大娘行踪的,只有大智大通。”      “但是他并没有时间去找大智大通。”      傅松风并没有拐弯抹角,何况像公孙大娘这样的人物,拐弯抹角他现在已经死了。      他说过,他怕死,很怕死!      但是公孙大娘能被傅松风三两句话就策反怀疑身边的人里有奸细就不会是公孙大娘了。      可不得不说,傅松风虽然说得不多,的确让公孙大娘有了些微妙的想法。      伛偻的腰直起来,声音也不再嘶哑,容貌还是那个容貌,声音却是珠盘玉落的好听,如果这样的声音唱歌,一定是名满天下!      “你的要求。”公孙大娘是自负的人,她虽然有了想法,但没有表达出来,而且她也看出来了,傅松风有求于她,要不然也不会来送死。      “我要一个人活。”想起薛冰,傅松风神色微松,随即严肃道,“我告诉大娘身边的奸细是谁,我只要一个活!”      “我只杀人,从不救人。”      闻言,傅松风笑起来,道,“救人的事交给我,杀人的事只能由大娘来。”      他举起双手,漂亮的手一看就知道不是习武的,老茧存在的地方和他们习武之人完全不同,“这双手杀过鸡鸭鱼,但是有武功的活人,死的只会是我。”      “大娘,我很怕死。”      “你倒诚实。”公孙大娘笑起来,清脆的声音和她此刻的容颜一点都不相符合。      “我原本就是一个诚实的人。”傅松风笑得灿烂,“大娘要去见陆小凤吗?”      “江湖第一聪明人,我当然要会会。”慢慢的将篮子里的小棉被整理,似乎是担心热气散去会让栗子凉了,“我在这里有一个熟人,陆小凤一定会去找他。”      “明天,我们在那里碰头。”      显然,傅松风知道公孙大娘所谓的熟人是谁。      他主动找公孙大娘原本就不想和陆小凤纠缠在一起,陆小凤太聪明了,当然还有不为人知的某方面,只是傅松风还没察觉。      “看来我今晚要住在那里。”傅松风道,“大娘既然要会会陆小凤,不如玩得有趣些。”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棒棒的,可惜在薛冰面前就是傻白甜的迷弟 ☆、标题怎么办?   傅松风嘴角勾起淡淡的弧度,“素闻大娘易容天下无人匹敌。”      “吹捧的话别说,来直接的。”      “真是可惜,我准备了一箩筐的好话,还想把大娘说晕乎了,我可就能直接说我的目的了。”傅松风还是笑着,直白的言语没有藏着掖着,莫名其妙的就对上了公孙大娘的胃口。      “大娘觉得薛冰如何?”      “薛冰?”眼底冷光一闪,公孙大娘嫣然一笑,但是她如今的这张脸……      “你要利用薛冰。”      “她是一个很好的入手点。”傅松风笑得温柔笑得毫无破绽,“没有人知道公孙大娘到底是谁,所以公孙大娘可以是薛冰。”      “我知道了。”似乎是发现一件十分有趣的事,伛偻的背依旧伛偻,老婆婆外表的公孙大娘很吃力的走进傅松风。      被这样一个杀人不眨眼的人靠近,特别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学生,着实是这条命肯定就没了。      可是傅松风眼里没有害怕,嘴角依旧噙着笑,看起来是那样的云淡风轻,好似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      也不知公孙大娘在他耳边说了什么,傅松风忽然变了脸色,看起来似乎有些……害羞?      “糖炒栗子。”直不起来的腰身,嘶哑的声音,在今晚的月圆之夜,是那样的凄凉。      陆小凤是一个爱多管闲事又心善豪气的大侠,所以当他看到这样一位可怜的老妇人,他自然会帮忙。      在别人用愚蠢的目光看他的情况下,他用三十两一斤的价格买下老妇人所有的糖炒栗子。      站在树后的傅松风亲耳听到这句话,笑了起来。      那么,该去找蛇王了。      圆月别有风情,狭隘的小巷哪怕是在月光之下都能看到污渍,这真不是一个干净的地方。      是一个普通百姓都不愿意踏足的地方。      蛇,喜欢阴暗的地方,既然蛇王,自然是不会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地方。      傅松风看着挡住他去路的壮硕男人,一身的肌肉,粗狂的脸,在这里生活的人,不会在意你是好人还是坏人,只在意你有没有本事。      作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他目前唯一的利器就是一张嘴,但是他们信奉拳头。      “听说这里的蛇羹很好吃。”      “已经关门了。”      “但是公孙大娘说她今晚一定要吃到。”      “……”大汉看着傅松风,阴影之中他似乎有些奇怪,“在这里等着。”      傅松风在原地并没有等多久,那个大汉带着傅松风走进弯弯扭扭只能通过一人的小巷,大概一盏茶的时间,他看到一座房子。      是一个十分有傣族风格的房子,有一个老人正躺在椅子上,吸着水烟。      “蛇王。”      “你是谁?”      “我认识公孙大娘,蛇王说我是谁?”      悠闲的姿态瞬间变了,气氛瞬间紧凝,极具侵略性的目光落在傅松风身上,还有其他带着杀意的视线。      傅松风相信,他要是敢说谎,一定不能活着离开这里!      “你胆子很大。”      “不大怎么敢替公孙大娘传话。”傅松风神色淡定,“大娘说,等她从城西回来,就要了你的命。”      蛇王大声呵斥,立刻有高大的汉子出现在傅松风身后,随时准备解决傅松风,冷笑道,“一派胡言!”      “我是不是胡言乱语,蛇王心里清楚。”傅松风云淡风轻,不在意此刻的紧张气氛,“蛇王认为,陆小凤是大娘的对手吗?” ☆、标题怎么办?   陆小凤武功有多高?没有明确的说法的。      陆小凤没有输过,因为不管在谁手下,他都能活下来,至于输了,大概是司空摘星吧。      蛇王躺在那里继续吸烟,傅松风很自在,竟然在一群虎视眈眈的亡命之徒的监视之下,悠哉悠哉的看圆月。      公孙大娘来的时候,早已换了一身装束。      依旧是个女人,一个十分漂亮的女人,在江湖上名声颇显,但是这个女人很少在江湖上走动,可是她的家族,在她的发展之下,蒸蒸日上,不见往日的颓废。      “很惊讶?”连声音也一模一样,甚至连小动作都一样。      但是傅松风还是一眼就分辨出不是同一个人,没有原因,就是知道不是同一个人,“大娘好速度!”      蛇王看到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女人,惊讶的手里的水烟掉了都没发现,“你是……薛冰?”      “老朋友,看来你忘了今晚之约。”      “公孙兰!”蛇王脸色大变,看来他和公孙大娘的确有仇,从某些方面来说,蛇王并没有骗陆小凤。      “我来了,你该死了。”      “大娘,你用薛冰说这样的话,我不习惯。”陆小凤后面进来,他的衣袍没换,还是那身绛紫色,身段优雅,忽然觉得像是一个唱戏的。      “我说什么,需要你同意?”      “毕竟我们现在是同一条船上的人,合作愉快才是上策,你说对不对,傅公子?”      “手无缚鸡之力。”傅松风双手一摊,无辜道,“让我安静的当一个美男子。”      “傅公子真幽默。”陆小凤干巴巴的说了句,随即转身看向蛇王,“蛇王,有没有好吃的,我一晚上都没吃饭。”      “公孙大娘的糖炒栗子很香,可是我惜命,不敢吃。”      大概是陆小凤在场,所以蛇王镇定下来,他将公孙大娘视为无物,当一桌子好菜出现时,两个仇家竟然这样安稳的坐着,月光是最好的调剂。      “关于这个案子,傅公子有何高见?”饭后,陆小凤喝着小酒,笑眯眯道,“大娘说,你有很高明的办法。”      “高明算不了,只不过是一些鸡鸣狗盗的小办法。”      “世子称赞傅公子有状元之才,只不过怀才不遇。”陆小凤说起好话来十分动听,不论对方是男是女。      “陆大侠的称赞,我收了。”傅松风一点都不推辞,视线在正在饮酒的公孙大娘和蛇王之间转动,“其实很简单,只要蛇王死了,谁最慌乱,嫌疑最重。”      闻言,陆小凤和蛇王齐齐皱眉,陆小凤并不明白蛇王死和这个案子有什么关系,而蛇王,心里一颤,脸色有了变化。      “陆大侠,今天你去城西,是为了蛇王和公孙大娘的恩怨,之后城西的人全都知道你陆小凤在追一个年老妇人,但是没有追到。”      “公孙大娘被陆大侠纠缠无从脱身,但是偏偏,在这期间,蛇王死了。”      “你说,原本制定了某计划的凶手,发现蛇王真的死在公孙大娘的剑下,会有什么想法。”      蛇王手里的酒杯掉在桌子上,引得侧目。      陆小凤很聪明,从蛇王的动作里他想到了什么,“大娘的易容之术高深莫测,看来今晚又得请教大娘了易容之术了。”      “只不过我有一个问题,不知道傅公子和大娘能不能给我解惑。”      一直不说话的公孙大娘将酒杯中的酒水一掷,在薛冰那张总是冷若冰霜的脸上笑得风华绝代,“从现在开始,薛冰就是公孙大娘,公孙大娘就是薛冰。” ☆、标题怎么办?   花满楼陪了薛冰一天,天快黑的时候两人才分开。      夜晚的街道伴随着百姓们熄灯也一并睡去,薛冰独自一人走在街道上,月华明亮,照得前路光明。      手持长剑,一步步踏在月华之上,忽然,薛冰停住脚步,那稍显失魂落魄的眼神突然一凌!      “出来!”      一身鲜红衣裳端得风流雅致,眼角眉梢流露出来的风情,当真是让人心动。      身段婀娜的女人从暗巷里出来,月光下,看清她的容颜无愧于花魁。      “欧阳情。”      薛冰诧异,她这一次和欧阳情没有一丝的联络,她在这里等她是为什么?      欧阳情风情的对薛冰福身,声音轻柔如羽毛抚过,“奴家欧阳情,久侯薛姑娘。”      侧开身体,薛冰眉色冷淡,道,“我与欧阳姑娘并无交集。”      “受人之托,故而在此等候姑娘。”欧阳情软软一笑,“薛姑娘放心,奴家对薛姑娘并无恶意,只希望薛姑娘能随我去一个地方。”      以前的薛冰是了解欧阳情的,她并不是真正意义上心狠手辣的女人。      可是她不能因为曾经的了解就信任欧阳情,世事难料。      她以前是欧阳情的八妹,但是现在,不过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      “很抱歉,”薛冰眉色依旧冷漠,道,“我身有要事,无法和欧阳姑娘一道。”      “那薛姑娘恕奴家失礼了。”      欧阳情的招式和她的风情完全不同,薛冰也不因为无法言语的交情放水,这是毫无悬念的结果,可是薛冰突然察觉她内息滞怠。      “你竟然!”      “我家大姐邀请薛姑娘回家看鞋子,”欧阳情上前将薛冰的长剑放回剑鞘,然后扶起薛冰,道,“我们姐妹准备了很多,薛姑娘耐心欣赏。”      双眼朦胧,薛冰还没来得及看欧阳情最后一眼,就昏了过去。      薛冰醒来的时候,入目是富丽堂皇的房间,每一样东西都是精致华贵的,她混身酸软,显然余毒未清,而带她来的人也没打算给她解毒。      “薛姑娘醒了。”依旧一身红衣,欧阳情眉目含笑,款款而来,手中捧着药碗,还能闻到药碗里散发出的药味。      “委屈薛姑娘在我院子里住几日。”欧阳情在床边坐下,勺起药汁,吹了吹,道,“先喝药,过几天,薛姑娘体内的毒就清了。”      “我和欧阳姑娘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姑娘为什么要这么做?”      “薛姑娘先把药喝了,奴家慢慢解释给薛姑娘听。”      薛冰盯着欧阳情,许久,她伸手拿过药碗,一饮而尽。      见状,欧阳情吃吃笑起来,道,“薛姑娘真是心急之人。”      “还请欧阳姑娘告知原委。”      拿过薛冰手里的药碗,欧阳情起身,道,“我家大姐并不喜欢欠人恩情。”      “公孙大娘?”      “有人找到大姐,希望大姐帮他。”转身,背后透明的纱帘透着朦胧的光,欧阳情的容颜也被模糊,“大姐同意了。”      “可是怎么能有两个薛冰?”      “我自知不是薛姑娘的对手,只能暗中用些特别的办法,请薛姑娘到我家中小住几日。”      “是谁!”薛冰眯了眯眼,冷然道,“公孙大娘不是好管闲事之人。”      “我说了,大姐不喜欢欠人恩情。”欧阳情依旧含笑,灿若玫瑰,“不过那个人……我可以提醒薛姑娘。”      “是一个很在意薛姑娘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薛宝宝被保护了,不知道迷弟傅会不会被秋后算账 ☆、标题怎么办?   蛇王作为地下世界里的扛把子之一,他的死亡,在江湖上引起了一番轰动,不过有绣花大盗珠玉在前,被公孙大娘以她特有的招式杀死的蛇王,并没有多少引人注意的。      毕竟两人真的是有那么点恩怨,而且江湖上,谁没个仇敌死敌?      而且江湖太大了,风一吹灰尘没了,湖面平静了,感叹之后大家继续该干什么干什么。      但是有人不注意,可是有人却十分在意。      蛇王的尸体并没有被火葬,作为一个有头有脸的扛把子,他的葬礼十分盛大,江湖上有头有脸的都来了。      金九龄是黑白两道通吃,在六扇门当老总的时候和蛇王就是’老交情‘了,蛇王死了他也来上柱香,何况他现在已经不在公门,更是自在。      金九龄在六扇门时积威颇深,哪怕他现在离开了公门,但是生活在黑暗之中的人对于他,还是会下意识的惧怕。      “蛇王的尸体在哪里?”金九龄一脸悲伤,叹气道,“多年朋友,去见见他最后一面。”      “这边。”      蛇王的身体很瘦弱,瘦弱的很有特色,想要找人代替蛇王死,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      金九龄仔细检查蛇王的尸体,特别是在蛇王的脸上。      他虽然是公门中人,但是长期和江湖人打交道,算是半个江湖人,江湖上一些本事对于朝廷来说是天方夜谭,但是不可否认,是真实存在的。      蛇王瘦弱的很有特色,但这只是短时间里找不到罢了。      金九龄素来是个谨慎的人,何况这件事非同寻常,他不得不更加谨慎小心。      他不单是一个谨慎小心的人,也是一个自负自大的人,他很信任自己的本事。      所以,当他检查出蛇王是真的死了,他就放心了。      他不担心蛇王死之前对公孙大娘说了什么,因为蛇王知道,他手下这些人的命全捏在他手里,他是不可能拿手下兄弟的命来搏的。      而且他和公孙大娘之间的仇恨,更是让他不会说出来。      何况就算说出来他也不怕,世人不会相信一个杀人全凭心情手上不知沾染了多少无辜百姓鲜血之人的话。      “可惜了。”用着白净的帕子擦手,金九龄看着早已失去生机的蛇王,嘴角挂着莫名的笑,“蛇王这样的一代枭雄,就这样死去。”      “虽然我已经不再是你们的老总,但是我还是要多嘴说一句,蛇王虽然死了,但是他手下的这些人,你们一定要好好对待。”      “老总放心。”孟伟道,“我们一定会好好对待蛇王手下的兄弟的。”      金九龄满意的离开,孟伟紧随其后,但是他眼色一使,一个其貌不扬的捕快微微点头。      蛇王的葬礼很盛大,但是对于被欧阳情用药物暂时废了内力的薛冰来说,她是不知道的。      她甚至不知道,在蛇王的丧礼结束之后,江湖上猛然出现一个传闻,蛇王是死在公孙大娘手里的,但是当晚,只有薛冰去找过蛇王。      这样的消息出现,真是让人不觉明历!      难道杀人不眨眼的公孙大娘就是薛冰!      这个声音出现,明明有很多漏洞,但是世人总觉得眼见为实,所以满江湖都相信薛冰就是公孙大娘!       ☆、标题怎么办?   欧阳情的功夫比不上薛冰,但是就目前的情况,薛冰也无法离开欧阳情的视线范围。      磨砺是一件好事,薛冰从一个咋咋呼呼的少女变成了现在沉静内敛,为了目标而不顾一切的人。      现在,她只需安安静静当一个名叫薛冰的花瓶,不需要一个神针山庄的少庄主。      虽然内力被封,但是薛冰得空就会练练招式。      失去内力并不是她懒惰的借口,如同连持之以恒都不能刻入骨髓,她又从何谈起振兴神针山庄?      江湖上,因为傅松风、陆小凤和公孙大娘翻天,神针山庄也因此陷入泥潭之中。      好在薛冰这几年的发展把神针山庄开始动摇的根茎稳固下来,更因为日日精心照顾,根茎往下深了很多!      这些谣言动荡,并没有对神针山庄造成实际意义上的伤害。      其中,有少林寺、武当等宗门的发言。      “素闻神针山庄的刺绣天下第一,奴家今日是否有幸,得以和薛姑娘一起绣一朵牡丹花。”      欧阳情还是一身红衣,只是衣服上的暗纹变了,而配合衣服,她的发髻和发饰也变了。      薛冰目光微转,似乎察觉到欧阳情的话里有话,又似乎只是太无聊了,所以要找件事打发时间。      “好。”薛冰淡笑应下,“不过我用惯了杨哥家的东西,不知欧阳姑娘这里可有?”      “福瑞祥的东西一贯是最好的。”欧阳情笑得婉约,眉眼间的风情哪怕是同意身为女人的薛冰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果真是有这样资本,让江湖上的男人为她倾倒。      但是同时,薛冰也得到了她想要的资料,也真的确定,只要她继续当一尊不胡闹的花瓶,她会绝对安全的离开这里。      她什么都缺,就是不缺时间!      绣花要先描花,这样的事薛冰做得得心应手,她甚至就像是和闺蜜一起一样,帮欧阳情画了牡丹花。      两人拿着红色的缎子,黑色的线已经批好,在温暖的阳光下,静静的绣花。      这是一件可以陶冶心性的事,可以让混乱的心湖平静下来。      两位闻名江湖风华绝代的美人,这样安静的坐在院子里,眉宇间全是岁月安好的恬淡。      江湖上所有的风起云涌,都无法影响两人。      绣花是薛冰的老本行,熟能生巧极能形容她。      欧阳情才渐入佳境,她却是快要把一朵牡丹的形态绣好了。      但是看着红缎的薛冰突然脸色大变,她似乎是想起什么,眸光越发的深沉。      “欧阳姑娘。”约莫是一个时辰之后,太阳渐渐西斜,空气里的温度开始下降,薛冰看着手中的红缎,开口道,“可曾看过绣花大盗的红缎?”      欧阳情看着薛冰,她淡笑道,“曾有幸见过一次。”      “那欧阳姑娘觉得我这幅作品,比之绣花大盗的红缎如何?”      “薛姑娘出身神针山庄,天下人谁敢在薛姑娘面前班门弄斧。”欧阳情拿过红缎,眉目依旧含笑,道,“不论是绣工还是神似,那红缎上的牡丹都……”      “如何?”听着欧阳情忽然断了的声音,薛冰的声音淡淡。      “薛姑娘的这朵牡丹,若是不用黑色,栩栩如生,哪怕是蝴蝶蜜蜂也以为是一朵真花而来采蜜。”欧阳情忽然觉得喉间干燥,她嘴角的弧度略有僵硬,“薛姑娘是怎么做到的?”      “不难做到,欧阳姑娘也能做到。”薛冰没有故作高深,目光如水,寡淡的扫过红缎,凉薄道,“不过拆线罢了。” ☆、标题怎么办?   你自以为所有的事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因为你永远都无法想到,在一个有你正视的对手存在的情况下,还有一个你视之无物的人,却让你认为有条不絮进行的计划全盘崩溃。      金九龄,就尝到了这个味道。      明明一切都是按照他的计划进行,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一个本该失去内力寸步难移被他拿捏的女人,一个本该死去的男人,一群失去光明的男人和一个他视之为对手的男人。      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他制定严密的计划偏离了他原本该前行的轨迹。      做了这么多年六扇门的老总,金九龄自认自我控制的能力是很好的,可是看到枯瘦的蛇王和漂亮的让人嫉妒的女人,他到底还是露出了异样。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是我的。”以金九龄心思缜密,他是不会问出这样的话,可是他很了解陆小凤。      在看到蛇王活着出现的时候,他就知道,无论他怎么辩驳,他是绣花大盗的身份就已经暴露了。      而且,那个美艳的让人心甘情愿拜倒在石榴裙下的女人正对着他笑,笑得十分美丽,那双漂亮的眼睛里藏着浓烈的杀意。      想来,公孙大娘已经知道红鞋子里是谁叛变了。      “你暴露的破绽实在太多了,多到我都不忍心来揭穿你了。”陆小凤双手一摊,看起来很无奈很头疼的样子,随即,他神色一转,冷然道,“但是不揭穿你,就不会还大家一个公平。”      “好一个大义!”金九龄嗤笑一声,道,“我有很多办法能洗脱我的嫌疑。”      目光在蛇王和公孙大娘身上划过,他的笑意更加冰冷,“就凭两个在江湖上毫无名声的人,就能证明我是绣花大盗!”      “当然不会只是他们。”陆小凤双手环胸,“这样岂不显得我很无能。”      “其实我十分认可一位友人的话,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陆小凤看着金九龄,目光冷冽,“你给了我不少线索,但是你的下属给了我更多的线索。”      “那些线索串联起来,只是我也不用来告诉你,按照那位友人的说话,直接把证据在江湖上公布,从此之后你金九龄就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有得是人会去捉拿你,拿朝堂的赏金。”      “所以说你承不承认,除了我觉得没有成就感,其实没差。”      “我只是来给这几位一个交代罢了。”      “你说这么多,其实你的线索并没有你所说的那么多。”金九龄冷然,道,“你想诈我。”      “信不信由你。”陆小凤再一次摊了双手,“反正你也就是拆拆花让别人以为你在绣花。”      “嘿嘿,虽然不知道你得了哪家前辈留下的秘籍变得强大,但是这个江湖上,比你强大的人有很多。”      摸了摸下巴,陆小凤眼睛明亮,“说起来又到西门出来惩奸除恶的时候了。”      “这么说起来,金老总可不就成了西门吹雪的磨刀石。”公孙大娘还是笑着,笑得优雅知性。      “大娘要是想双打恐怕是不行了,西门一向是独来独往的。”      “恩?双打?”公孙大娘美眸一扫,风华无限,“没兴趣,既然西门吹雪有意,我就去找姐妹玩玩。”      “大家结拜这么久,我都没找她们好好玩玩。”分明是笑得春光明媚,却如同寒冬腊月。       ☆、标题怎么办?   大抵自得其乐就是薛冰这样。      一个络腮胡子的男人,穿着红色的衣服拿着一块红缎子,用他的绣花针绣瞎子并且抢夺金银。      薛冰知道那个人是谁,甚至看到那个人她就在颤抖,在害怕。      被欧阳情软禁起来的时候,她有时候会想,这样也好,起码她不用在面对金九龄,不用再面对心里的噩梦,直到这件事结束,她就是一个没有过去阴影的薛冰。      傅松风进来的时候,看到薛冰正坐在阳光下安静的绣花。      绣花,真的是在绣花。      一朵绽放的月季花被绿色衬托着它的美丽,有一只蝴蝶翩然而下,红唇里流出笑声,阳光下,薛冰美得让傅松风窒息。      他不敢开口,他打破这如诗如画的场景。      这个时候,他甚至痛恨自己,为什么不会作画,要不然,他就把这场景画下来。      “呆子,看呆了?”欧阳情捏着宽大的袖子靠在月拱门下,吃吃的笑着,波光流转,“还不快去和心上人说话。”      “欧阳姑娘误会了,我和薛姑娘并不是那样的关系。”      “我也没说你们是那样的关系。”欧阳情笑得更加欢乐,她走到傅松风身旁,染着蔻丹的玉手放在傅松风胸口,“你以为我在说什么?”      欧阳情带着男人难以抵御的风情靠近,傅松风紧了紧身体,后退几步,严正道,“欧阳姑娘请自重!”      “自重?”欧阳情笑得更加开心,她道,“傅公子难道忘了,我是青楼女子。”      “欧阳姑娘冰清玉洁,身在其中不染淤泥。”傅松风依旧绷着脸,道,“怡红院正是因为有欧阳姑娘,那些可怜的姑娘们才能在夹缝中保持着清白。”      欧阳情没想到傅松风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她看着傅松风,似乎想看清这些话到底是不是他本心的话。      “傅公子真是一位可爱的人。”欧阳情笑得还是那样风情,也不知她看出傅松风的话是不是出自本心了没有,只她道,“若是以后来怡红院,奴家一定好好伺候傅公子。”      傅松风的身体绷得更紧了,欧阳情笑得越发的放肆。      薛冰已然注意到这里的动静,欧阳情靠近傅松风,以极为暧昧的姿态,“傅公子放心,我并没有告诉薛姑娘这是你的主意。”      说完这句话,欧阳情就离开了,走出月拱门,欧阳情忽然停住脚步,看着月拱门之后的傅松风和薛冰,她笑得婉约,“我可是真的什么都没说。”      随即,她目光一冷,“二姐,并不是所有男人都值得托付的,至少金九龄,从来就没有把你装在心里。”      看着傅松风完全不如面对大娘和她时的镇定,手足无措的样子,欧阳情真的离开了。      看起来是看着薛冰,实际上傅松风的眼神都不敢放在薛冰身上,谁知道欧阳情在薛冰面前说了什么,他……心虚!      他只是想让薛冰活下去,不想让再她那样痛苦的死去!      “薛姑娘,”傅松风握紧手,努力让自己在薛冰面前不那么蠢,视线开始飘忽,“有一件事我想请求你。”      “我们是朋友,不需要用请求这样疏离的词。”薛冰说得很宁静,只是拿着绣品的手有些紧。      “我……”傅松风给自己打气,然后一把抓住薛冰的手腕,看着有些匆忙有些忐忑,道,“失礼了,但是有一件事你一定要做!” 作者有话要说:  基友:薛冰怎么很冷淡? 我:哪里冷淡了,分明是吃醋! 基友(恍然大悟):有!很明显很别扭 ☆、标题怎么办?   什么事是薛冰一定要做的?      此刻,薛冰想得却是她为什么没有甩开傅松风的手,而是跟随他的脚步离开。      当陆小凤看到傅松风牵着薛冰的手进来的时候,他丰富的人生和情感经验告诉他,花满楼的妹夫是铁板钉上的,不会变了!      “朋友,你说去找一个人,就是去找薛姑娘吗?”      “恩。”傅松风点头,道,“这件事对薛姑娘很重要。”      他又补了一句,“陆小凤,你确定没人知道吗?”      “不会没人知道的,”陆小凤有些反常,他摸了摸他的小胡子,“会有很多人知道。”      “什么意思?”傅松风眉头紧皱。      “傅公子,你设计了这么大的一个局,但是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陆小凤义正言辞,道,“薛姑娘的的确确不是公孙大娘!”      薛冰听着有些迷茫,她没参与其中,也不会想到傅松风竟然和公孙大娘联手设了一场大局让金九龄跳,而其中最为关键的就是她。      真正的薛冰不能出现,要不然以金九龄的聪明,他一定会发现其中的破绽。      那么事情结束之后,总得让江湖上的人知道,薛冰不是公孙大娘,她们是不一样的。      要不然,薛冰真的是不能在江湖立足了,而神针山庄,恐怕也要遭受巨大的打击!      傅松风想明白了,她不得不赞叹陆小凤不愧是天下第一聪明人,他遗落掉的地方,被陆小凤给补上了。      金九龄是绣花大盗的事,已经宣扬出去了。      公孙大娘以本来的面貌出现在江湖上,而薛冰,内力全失的出现在金九龄的秘密院落里,是被陆小凤他们救出来的。      可想而知了,薛冰是公孙大娘的谣言就不攻自破了。      难怪陆小凤有一会和公孙大娘那样的亲密,原来是在算计这件事。      但是,如果薛冰内力全无的被他们救出来,又怎么能杀掉金九龄呢?      “这件事你放心,我们可以做一场戏。”陆小凤搭着傅松风的肩膀,声音压得极低,他就是欺负现在薛冰耳目不聪!      “戏?”傅松风眼前一亮,和陆小凤一拍即合,于是一顶高帽子在傅松风的几句话里给陆小凤带上了,“陆大侠不愧是天下第一聪明人,找司空摘星帮忙的事,只能由陆大侠来办了。”      一顶高帽子带得陆小凤怎么都取不下来,拿着眼角余光扫了扫薛冰,陆小凤奉承道,“傅兄你也不遑多让啊!”      可是陆小凤也不是一个会吃亏的主,转头,他就对薛冰喊道,“薛姑娘,你知不知道,有人……”      眼明手快武功在江湖上也是数一数二的陆小凤竟然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给捂住嘴角了!      这就跟和司空摘星打赌,他一不小心一个大意就输了一样!      司空摘星还好说,这猴子一身功夫也是不差的,但是傅松风!      这小子搬个凳子都能喘半天的,他竟然被他捂住嘴巴!      真是太失败了!      薛冰完全不知道傅松风和陆小凤演得是哪一出,她迷茫的眨了眨眼睛,不解的看着傅松风,直到背后传来不一致的脚步声。      被陆小凤狠狠踩了一脚的傅松风松开手,陆小凤整了整衣裳,两人的视线碰到一块,天雷勾地火(?)好强烈的爆炸声!      但是,当江湖上有名有望的人都进来之后,傅松风和陆小凤立刻开始演戏。 作者有话要说:  基友:陆小鸡真是和谁都可以配对!男主画风变得太快 作者:痴汉,聪明,活泼? 基友:活泼是什么鬼! 作者:不造╮(╯_╰)╭ ☆、标题怎么办?   一出好戏,真是一出好戏!      而在这江湖上,你永远都不知道,和一起游历江湖友谊深厚之人,是否转身就将你出卖。      在陆小凤卖力的表演下和傅松风关键时刻的补充下,薛冰不是公孙大娘的事终于在江湖上散播开了。      同时,他们也更加憎恨金九龄,竟然会做出这样不齿的事!      他竟然为了神针山庄百年基业,这样陷害一个无辜的女人!      这样狠毒的计策,如果不是陆小凤和傅松风揭穿,哪怕最后薛冰活着,也无法在江湖立足,而神针山庄的所有财富都会落入金九龄的手中!      江湖满是声讨之声,而神针山庄也十分意外的得到了江湖上的支持。      作为神针山庄的掌权人,薛冰立刻抓住了这个机会,全力运转神针山庄,终于,让一个即将落寞的百年世家重新在江湖上站立起来!      进入秋天的温度时高时低,反复无常的让人以为马上就要进入冬季,都准备好过冬的衣服,它的温度却又高起来了。      “这是冰吗?”      “小姐说太热了,”怜儿看到傅松风,眉眼弯弯,她对眼前这位书生很有好感,这可是自家小姐亲自领进门的唯一一位性别为男的人!      她看到了,老夫人看到小姐带着傅公子进来的时候,眼睛都亮了!      听说昨晚还和嬷嬷说小姐是不是终于开窍要给她找孙女婿了。      作为薛冰的贴身丫鬟,其实怜儿只想说,傅公子,我很看好你哦!      傅松风却是不知道怜儿心里的想法,他眉头微皱,轻缓道,“我正好要去见薛姑娘,我带过去。”      “那就交给傅公子了。”怜儿十分乐意给自家小姐和傅松风创造机会,她把盆交给傅松风,不忘道,“小姐十分信任傅公子,所以请傅公子帮我劝劝小姐,天虽然热,但还是不要用冰,要是受寒了可就不好了。”      微微弯了弯眉梢,傅松风重重点头,道,“我会的!”      虽然秋老虎反反复复,但并没有热到需要用冰的程度,她只是被怜儿的唠叨吓着了,三句不离傅松风。      坐在院子里,薛冰低头看着缎子的图案。      她已经描好,也开始绣了,但是绣到一半才发现她竟然再绣一副鸳鸯戏水!      脸色顿时红了起来,听到脚步声,赶忙把还没绣好的手帕藏起来。      一抬头,发现是傅松风,他手里端着一盆正在冒寒气的冰。      傅松风只是一个普通人,拿个重物走几步都得喘,薛冰见状,下意识的要上前拿过他手里的冰盘,但是跨出一步后又没动了。      “怎么是你送来?怜儿呢?”      还真是重!      傅松风把装满冰块的冰盘放下,听出薛冰言辞之中的疏离之意,心里有些黯然。      “怜儿姑娘说有事,正好我有事想见薛姑娘。”      “是什么事?”      这可真让傅松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其实他就是想找个借口见薛冰,自从来到神针山庄,他已经很久没见过薛冰了。      “虽然是秋老虎,但是薛姑娘还是不要贪凉,万一受寒了我…老夫人会担心的。”生生转了话,傅松风看着薛冰,一脸的真诚。      看着傅松风的眼睛,薛冰竟是不由自主的想起被自己藏起来的鸳鸯戏水,她脸色微红,移开视线故作冷漠道,“要你管!”      “我还有公事要处理,傅公子要是没什么事,就请离开。”      不知道自己哪里惹恼了薛冰,傅松风想了想,可能是那件事被薛冰发现了吧。      他摸了摸后脑勺,不想走却不得不走,着实是挠心的很。      但见薛冰一副送客的神色,无奈,傅松风只得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这么蠢,让我这怎么帮他追妻! ☆、标题怎么办?   生气,薛冰也弄不清自己到底为什么生气。      她并非是不知情为何物的人。      当初为了陆小凤,她愿意放下一切跟随他,现在重来一次,她发誓再也不要爱上陆小凤,再重振神针山庄!      这两件事,她都做到了,并且做得很成功!      可是,她却开始胆小了。      刚开始的时候,她还不明白,因为的心力不在这方面,甚至也没想过这方面,哪怕奶奶怎么催促她都以为振兴神针山庄给堵回去了。      但是经历了那件事,她要是还不明白,这一场真是白来了。      一个男人全心全意为一个女人着想,甚至连生死都愿意抛掷身外,如果不是深情,难道还是兄妹不成?      鸳鸯戏水的帕子摆在桌子上,薛冰的思绪却是飘远。      那天的天气和今天很像,天空万里无云,蓝得毫无杂质,心旷神怡。      她被傅松风带到一个偏僻之地,那里有一个小屋,十分破旧,一看就是多年没人住的。      薛冰看着傅松风,脸上带着疑惑,“这里是那里?”      “等一下,”傅松风看了眼附近,视线没敢落在薛冰身上,神神秘秘道,“马上就到了。”      闻言,薛冰没有再问,只是和傅松风一起继续往前走。      并没有让薛冰好奇多久,他们的目的地就是那桩破旧无人居住的小屋。      就见傅松风要推门,但是门老旧腐化,稍微用力那木质的门咿呀一声就倒了。      “陆小凤这找得是什么破地方。”      陆小凤?      没有时间让薛冰惊讶,因为傅松风吐槽的人自个出来了。      “渺无人烟的地方才好办事啊。”陆小凤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人带来了,薛姑娘身上的毒解了没?”      “欧阳情把解药送来了。”薛冰神色颇有些冷淡,然后她看着陆小凤和傅松风,道,“你们两个瞒着我做什么?”      “这事我只负责行动,主谋策划可不是我。”陆小凤立刻把事撇得干干净净,他下巴朝傅松风一抬,随即立刻收回来,好像压根就没动过,“薛姑娘要是想知道,我可以十分愉悦的把所有事都告诉你。”      傅松风有些着急,陆小凤你个没节操的家伙,说好的背锅呢!      “不是,不是这样的。”傅松风想解释,但是奈何陆小凤有异性没人性的家伙不打算给他机会。      “别浪费时间了,花满楼正在里面看着他。”侧开身子,陆小凤看着薛冰难得笑得文雅,“薛姑娘,里面来。”      薛冰没理会垂头丧气的傅松风,她进去之后,看到穿着浅金色衣袍的花满楼和昏迷躺在地上被五花大绑的……金九龄?      看到金九龄,薛冰的神色变化明显,那一瞬间黑暗的记忆扑面而来,她死咬着牙,双手紧握,眼神冷冽道,“他……怎么会在这里?”      “我们偷换出来的。”花满楼走到薛冰身边,清清浅浅的温柔,渐渐的安抚薛冰心里的阴冷以及差点喷薄而出的杀意。      见状,傅松风只觉得心里酸涩不已,吸了口气强压下去心里那股子难以咽下的涩味,才对着薛冰认真严肃道,“杀了他,你再也不用担惊受怕了!” 作者有话要说:  基友:泄底泄得很自然的男主 作者:╮(╯_╰)╭面对薛宝宝这么蠢萌,泄底是迟早的事 ☆、标题怎么办?   担惊受怕!      薛冰从不认为自己的耳朵或者记忆力不好,当时,傅松风的的确确是说了杀了他,就不用担惊受怕了!      他怎么会知道我在害怕什么!      薛冰捏着绣花针,手不自觉的在颤抖,甚至连针头扎进指腹都没有察觉。      其实……她知道的。      当时她杀死的并不是金九龄。      是她所憎恨的人,化作灰她都认得出来,她又怎么会认不出来?      那个眼神,根本就不是金九龄!      这个江湖上,有如此出神入化让人难以分辨易容术的屈指可数,而其中一个和陆小凤的关系极好!      司空摘星,这个将过而立之年但心性还和小孩子一样的偷王之王。      那个眼神,也和司空摘星恶作剧的时候一模一样。      叹了口气,薛冰终于察觉到绣花针扎到自己,血侵染了白色的帕子,刚好是在其中一只鸳鸯的眼睛上。      薛冰不由自主的皱起眉头,忽然,她想起她有一匣子米粒黑珍珠。      正找着,怜儿忽然走进来,眉宇间十分雀跃,但是看到自家小姐东翻西找,连忙道,“小姐,你找什么?”      “没什么!”薛冰登时收了手,神色有些慌乱,不过怜儿并没有发现。      见状,薛冰松了口气,她连忙把鸳鸯戏水的帕子收起来,这才道,“慌慌张张的,做什么?”      怜儿没有发现薛冰的异样,反而薛冰这样提醒,让她想起来找薛冰的目的。      她很激动!      是的,虽然怜儿并没有系统的学过武功,但是江湖上的人谁不崇拜西门吹雪和叶孤城!      那可是年轻一辈用剑的佼佼者!甚至在老一辈的大侠在他们面前都暗淡失色!      虽然这两位都是深居简出杀人不留命的人,但架不住长得帅气多金对旁人不屑一顾,对迷妹们来说,简直是毒药中的战斗鸡!      “小姐,大事件!”      “西门吹雪和叶孤城要在紫禁城决斗!”      “什么!”薛冰是真的被吓到了,她瞪大眼睛,道,“西门吹雪和叶孤城要在紫禁城决斗!”      怜儿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说,此刻她内心是兴奋不已,脸色潮红,眼睛明亮。      “什么时候!”      “八月十五。”怜儿兴奋道,“小姐,这可是天下难得一见的盛事!”      的确是难得一见的盛事。      没少人猜测,到底是西门吹雪的剑锋利还是叶孤城的剑快!      这是她,活过那个黑暗迎接曙光的第一件大事。      她开始思考,要不要去京城看看,她也不想让自己一直生活曾经的黑暗之中。      金九龄被带回六扇门,是必死无疑,朝堂无法容忍他,曾经的总捕头竟然会做出这样丧心病狂的事!      而且,有人这样为她精心算计,连性命都愿意不要,她怎么能……只是要跨出那一步,十分困难。      眸光闪烁,薛冰忽然道,“怜儿,准备行囊,我要去京城。”      “再去通知傅公子,就说……连日读书烦闷,不知他是否愿意和我一起去京城看这绝世盛会。”       作者有话要说:  怜儿:傅公子,我家小姐请你一起去京城! 傅松风:真的? 怜儿:难不成我还骗你不成! 怜儿(打气):傅公子,加油! 傅松风(深呼吸):我会的! ☆、标题怎么办?   从杭州赶到京城,中间的路途说不得遥远,但是要赶在八月十五之间达到京城,可就有些难度了。      但是连路看去,到处都是骑马奔驰而过的。      因为原先是七月十五紫荆之巅,大家都去了紫荆山,没想到西门吹雪竟然会推迟一个月!      从紫荆山到紫禁城……大家也是卯足了力气赶路。      赶得急,一路上傅松风都没机会和借口和薛冰说话,终于到达京城了,好不容易松了口气的傅松风心想,可算是能和薛冰说话了。      可是!      刚到京城,茶还没喝呢,薛冰就被京城的胖老板请走了,只留下他一个人对着满院子的枯叶唉声叹气。      “陆小凤?”薛冰看着四条眉毛的陆小凤,眉头下意识的皱起,道,“你找我什么事?”      “是这样的。”陆小凤看着薛冰虽然说经过金九龄那件事后两人的关系似乎有好转,但是根据已经变成半旧不新的小伙伴傅松风传回来的消息,薛冰似乎知道了他们让司空摘星冒充金九龄的事了。      虽然他不知道傅松风为什么要这么做,但陆小凤相信朋友。      恩,当然,老猴子另当别论,在得知薛冰要过来的时候跑路了!      清清喉咙,陆小凤面不改色,道,“有一件事需要你的帮助。”      陆小凤有求于人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稀奇的是这里是什么地方?合芳斋。      合芳斋是什么地方?      薛冰以前不知道,但是发展了这么长时间的情报,她知道,这里是万梅山庄名下的产业。      想了想,薛冰还是问道,“什么事?”      陆小凤似乎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但是又想到什么,他定了定神,道,“西门吹雪的妻子有喜了,但是他马上就要和叶孤城决斗,我想请你帮忙照顾。”      “什么!”闻言,薛冰冰冷的神色龟裂,她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或者陆小凤喝多酒或者在女人身上消耗了太多精力说错话了。      “我没喝酒!”陆小凤赶紧证明自己的清白,“西门吹雪真的成亲了!”      “等会!”薛冰摆手,道,“让我捋捋。”      大约小半个时辰,薛冰才回神,神色已经平静,道,“西门夫人现在在哪里?”      “你跟我来。”陆小凤带着薛冰没有从合芳斋至今进去,而是绕了一圈路,翻墙进去。      果然是陆小凤的独特爱好,薛冰这次跟着陆小凤翻墙进去。      院子不大,种着花有廊道凉亭屋舍排排,有两个女人正在凉亭里说话,两个人风华各异,一个温柔如水的沁凉,一个眉宇带着风情并没有风尘的气息。      “薛姑娘来了。”欧阳情看着薛冰,眉宇含笑,“陆小凤终于把你请来了。”      欧阳情?      心里疑惑一闪而过,薛冰立刻心领神会,原来江湖上的传言是真的,欧阳情是真的喜欢陆小凤。      不过,这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傅公子没有和薛姑娘一起吗?”      欧阳情的声音温柔,笑容软软,很容易就勾起保护她的欲望。      “我还以为这次会见到薛姑娘和傅公子一起呢。”      “我和他……”听着欧阳情十分亲昵提起傅松风,薛冰心里猛然窜过一丝酸味,正是纠结怎么回答的时候,她看到了如春风温暖夹着一丝沁凉的女人。      眼底划过一丝好奇,道,“这位就是西门夫人?” 作者有话要说:  小妖精们!今晚我要开红楼了! ☆、标题怎么办?   说起来这位西门夫人,来历也是非凡,是峨眉掌门独孤一鹤的爱徒。      再说起来,西门夫人和西门吹雪是杀父之仇!      素来有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的说法,她的师父独孤一鹤是死在西门吹雪的剑下。      薛冰知道这件事,虽然那时候她所建立的情报组织并未壮大,可是关于陆小凤关于西门吹雪的事还是会专门整理。      不过此时看到孙秀青,薛冰认为她不该沾沾自喜于让神针山庄脱离了她记忆中在江湖尴尬的位置,虽然蒸蒸日上可依旧不是事无巨细都知道的。      她应该更加努力的发展神针山庄,哪怕不能再前进也不能原地踏步和自以为是。      孙秀青执得是江湖的礼,薛冰也回礼了。      欧阳情笑得风情,眉眼间的魅惑真是脸红心跳。      她挽着孙秀青的手,一边拉着薛冰,当做中间人给孙秀青介绍。      “这就是妾身和西门夫人说得巾帼不让须眉的江湖侠女,薛冰。”但是语气一转,竟是带着丝丝哀怨和缠绵,道,“也是妾身那冤家一心一意想着的。”      听得欧阳情的话,孙秀青也是一惊。      身在峨眉派,作为掌门的亲传弟子,她是知道薛冰的,但也仅仅局限于知道。      她真正得知薛冰这个人,是师父和少林一位高僧论道说经时提起的。      那位高僧对薛冰十分赞赏,更是说神针山庄有了薛冰,终于不必再担心被吞并。      “薛姑娘所作所为,让我由衷佩服,请再受我一礼。”      “西门夫人不必多礼,任何一个人遇到那样的情况都会如我这般做。”薛冰赶紧扶住孙秀青的双手,用了力道扶住她,轻声柔缓道,“我不过是尽了子辈该做的事,并不值得夫人这样大礼。”      虽然和孙秀青说话十分沉静,可是薛冰心里的酸涩却是越来越大。      她不是真正的二八少女,对于感情还怀着诗般的情怀。      陆小凤教会了她最美的情也让她知道最凉薄的情。      偷一般的再来一次,她本能的拒绝着所谓的情感,可是当那个人真的出现之后,不论怎样抗拒,都是力不从心。      欧阳情并没有特指谁,甚至她连眼神都没有施舍给陆小凤。      如果真的是花魁,薛冰定然不会如此多想,可是欧阳情并不是沦落青楼的苦难女子。      她一身清白一身武艺一身智谋,薛冰所熟知的四姐,本就该是这样的。      所以,她知道欧阳情嘴里的那个冤家,定然就是傅松风!      此时此刻,她如此真切的认知到自己对傅松风并非是友情,逃避并非是解决问题的方法。      可是,她不知道该如何让自己毫无间隙的接受他,红唇下意识的一抿,薛冰道,“西门夫人身体可好?”      孙秀青一愣,随即她笑起来,充满了母性的光辉,手小心的放在肚子上,这里是她的宝贝。      “很好。”      但是很快就不好了。      西门吹雪和叶孤城,练得都是杀人的剑法。      一剑出去没有回头的余地,洒脱到毫无留恋。      可是现在,叶孤城不知所踪,西门吹雪成亲并有了妻儿,这场比试会有结果吗?      薛冰不知道,她无从猜测,因为西门吹雪和叶孤城从未一起出现过。      他们从来都是名字一起出现。      一场剑道真正的盛宴,让天下人趋之若鹜。      “薛姑娘不必特意前来安慰我,成为西门的妻子,已是我最大的幸福。”      “他若是真的不幸,我会带着我们的孩子继续活下去。” ☆、标题怎么办?   人总是会执着于自己得不到的东西。      傅松风没想到出来闲逛竟然会遇到平南王世子。      好茶好水伺候着,虽然和世子接触的时间并不长,可傅松风怎么会看不出这位世子对权利的向往。      喝着茶吃着点心,看着谈笑风生的平南王世子,傅松风放下盖碗,眉眼依旧,但面容之间带着感慨和向往,道,“世子所说之地,着实让我向往,也不知我今生能不能见到。”      捏着羊脂白玉做的九曲连环,平南王世子精光一闪,面容轻松言辞之间仿佛带着诱惑,“松风放心,很快就会见到的。”      “我很期待,能和松风一起见到那样的盛世。”      做成梅花的糕点形态逼真,每一个只有指甲盖大小,盘子上也不知用什么画了树杆,从傅松风这边看去,真是寒梅绽放,傲骨在身。      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想法,‘折’了一朵梅花,细细把玩着,好一会,傅松风可惜道,“如今夏日炎炎,看不到梅花傲骨天成。”      “和平昌盛之世……”言语未尽,傅松风将那朵精致的梅花扔进嘴中,眼角眉梢全是叹息。      打磨着圆滑的九曲连环,不知为何竟是划伤世子的手指,殷红的血一下子出现,世子曲了曲手指,随手将那点鲜红抹掉。      “若真是有那一日,松风可愿和我一起?”      好似没听出平南王世子言辞之中隐藏的邀请,傅松风一副向往之色,道,“若真有那日。”      回到神针山庄安排居所,傅松风看到正在喝茶听着胖老板说着这些日子京里发生之事的薛冰,眼睛一亮。      胖老板看到傅松风,想起老夫人的命令,他当即作揖道,“属下告退。”      抬头看到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傅松风,不知为何,薛冰忍不住往傅松风背后看去,她总觉得那里该有一条尾巴。      红唇微微一抿,压住嘴角忍不住扬起的弧度,薛冰放下盖碗,语调温婉,道,“方才回来没见到你,以为你在书房温书。”      “屋子里闷,出去散心了。”傅松风在薛冰身旁坐下,想了想,道,“遇到了一个人。”      “一个人?”薛冰忍不住深想,到底是什么人,值得傅松风刻意提起,她迟疑片刻,道,“叶孤城?”      “这个人和叶孤城关系匪浅,照理来说,他不该出现在京城。”并没有点明是谁,傅松风认为这件事十分忌讳,他不想薛冰掺和其中,好不容易改了命活了下来,若是因为这件事而没了性命。      心猛得一抽,傅松风懊恼自己刚才为什么嘴快就说了出来,若是害了薛冰,他前几年的算计岂不是白费了。      于是他赶紧补救,道,“再严格说起来也不算什么,以他们的关系,他出现在京城也说得过去。”      薛冰被傅松风的这番奇怪的态度激起了怀疑,她定定的看着傅松风,道,“你有事瞒着我!”      “没有没有。”傅松风赶紧摇手,慌乱的转移话题,道,“陆小凤找你做什么?”      眯了眯眼,最终薛冰没有强势逼问下去,只看着傅松风好一会,看得他心慌意乱差点就憋不住全盘托出,薛冰却红唇一启,道,“他在合芳斋,你若有事找他,自去那里。”   ☆、标题怎么办?   一抹阳光一卷书,一方桌子一张凳子,一个博山炉一杯清茶。      明明是京城最为紧张的时候,惊天动地的剑道盛典即将举行,神针山庄的小院里,薛冰神色淡然的焚香看书,悠然自得,丝毫看不出一丝在意和紧绷。      或许是因为经历了生死,她看得开了。      “小姐。”胖老板恭敬道,“傅公子出去了。”      薛冰只是呷了口茶,描画得精致的眉眼藏着层层峦峦冰封着冷漠,忽得,她抬眼,那双明亮璀璨的眼睛如同温暖的太阳,将她眉宇间的冷漠化作沁凉的水。      “我知道了。”      胖老板会意,没有久留立刻退了出去。      薛冰的目光依旧放在书卷上,阳光并不灼热和刺眼,恰到好处伴随着沁爽的风,很是适合慵懒偷闲。      只是薛冰看着书卷,但是眼神却是空洞虚无的,她并未认真看,思绪不知飘到了何处。      猛得一阵风吹来,吹动了院子里连绵似海的树,绿油油的,十分好看。      待风停了,博山炉依旧焚着香,莹润犹如白糖的甜白盖碗,盖子斜斜的靠着杯壁,那穿着淡绿色衣衫的少女却不在了。      陆小凤素来是招女人爱的人,一身武艺他又爱穿着紫袍圆领,一根同色嵌着圆玉的腰带将他纤细精壮的腰身勾出,外面套着同色的纱衣,着实是风姿绝色。      傅松风是个读书人,惯来是穿着儒服,一身风雅,沉淀着文人的清贵,不过他不爱带儒帽,只是束发带着一根簪子。      两个不该处在一块的人,如今正勾肩搭背的在路边的茶肆里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这……不可能吧。”身处江湖,惯得是自由自在,陆小凤不相信那个人会这么做,他着实是想不出这样做对他有什么好处。      “我也不信。”傅松风皱了皱眉头,随即松开很是无力道,“可是我昨晚想了一夜,今早又推敲了一番,只有这个。”      “他虽然是个神秘的人,可是并不是万事掩藏,而且他向来不理会外人的眼光,所以他家里发生什么事,如果仔细盯着肯定能发现蛛丝马迹。”      “这原本是个调虎离山之计,当世两大剑道高手的比试,就算是宫里的那几位也忍不住,只是没想到他会为了妻子推迟一个月,那边索性就将计就计。”      傅松风瞅了眼陆小凤,这才道,“侠以武犯禁,他将地点定在紫禁城也无可厚非。”      “调虎离山不成,倒是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光明正大的带人进去。”      陆小凤琢磨着,傅松风这么一推敲,他竟是觉得十分合理。      “你可有确切证据?”      “只是从那位的言辞之中琢磨出来的。”傅松风自然是不会说他一开始就知道这件事的,要不然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那位一向是谨慎的,虽然与我相交时表现的大方可从未向我透露过什么,但昨天偶遇,”着重咬重了偶遇两字,傅松风冷笑一声,道,“他言谈之中极力在邀请我。”      “我若是个聪明人,定然是欣然应允,可惜我是个愚笨死心眼的,只能是辜负了他的一番心意。”      陆小凤是信任朋友的,但也不是盲目的信任,对于傅松风,他是有过怀疑的,可是傅松风从未做出什么不可思议的事,而他今天特地找他出来说的这件事……      他一时之间难以接受又很是自然的接受且相信了他说得话。      “我去调查这件事。”陆小凤一向是神通广大的,他拍了拍傅松风的肩膀,道,“你和薛冰一块别分开。” ☆、标题怎么办?   薛冰……      正所谓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可是傅松风这个近水楼台却是虚无缥缈。      被陆小凤狠狠的嘲笑了几句,傅松风很是怒上心头对着陆小凤的屁股就狠狠的踹了一脚。      四条眉毛的陆小凤没有躲开,被傅松风似真似家的踹了一脚当即上看屋顶哈哈哈大笑的离开。      气得脸颊发红,傅松风狠狠的灌了口茶。      接到两旁茶肆的茶不是什么好茶,傅松风虽是读书人可不是什么世家出身,茶叶的好坏他原本也就尝不出什么,但今个,他喝得是嘴里发苦。      一口茶在嘴里,真是吐也不是,咽也不是。      一阵香风飘来,这香味是傅松风最是熟悉的,也是最不愿意闻见的。      果然,一抬头,就看到怡红楼最红的姑娘,欧阳情穿着素雅的衣裳,梳着简单的发髻,只带着一只简单的珠花,坐在傅松风对面,笑吟吟的看着他。      那口让傅松风吞咽不得的茶,在看到欧阳情之后,傅松风最终还是咽了下去。      眼神忍不住四处飘荡,似乎想看这附近有没有薛冰的身影,生怕是被心上人误解。      “你在看什么?”双手托着下巴,欧阳情笑得清纯可爱,眼角眉梢的风情丝丝飘开,让路过的百姓忍不住吞咽口水。      “没什么。”傅松风赶紧拿起杯子,可是这杯子里的水早就被他牛饮干净,也没加水,空荡荡的,也是让傅松风尴尬。      见状,欧阳情笑了起来,纤纤素手压着傅松风的手腕,又以巧劲夺走傅松风的空杯,娇俏道,“茶虽不好,凉了口感极差。”      “何况杯已空,”欧阳情风情的瞪了眼傅松风,那眼里的哀怨惊得傅松风连连败退,“你若是爱喝茶,不如随我回去,我亲手为公子泡茶。”      欧阳情这样的美人,当真是最难消的美人恩。      傅松风暗暗摸着心肝,这扑通扑通跳的厉害,他心里也后悔的紧,又回想自己究竟是做了什么事才让欧阳情这样在意。      如欧阳情这样见识广阔但保持自己底线的女人,不会轻易喜欢上一个人。      原本是瞧上陆小凤那花花肠子的万人迷,现在瞧不上倒是符合他在这里认识的欧阳情,可是缠上他不对劲得很!      思考着该怎么给大家留颜面的推掉欧阳情的热情,傅松风完全是下意识的接过欧阳情为他倒的热茶。      等热茶到了嘴里,茶水的味道也是和之前喝得不一样,傅松风这口茶又是吞咽不得。      瞅了瞅笑吟吟的欧阳情,那风情的眼里似乎有些期待。      他怎么觉得欧阳情像一只等待夸奖的猫?      呸呸呸,一定是他错觉!      “好茶好茶。”这口茶傅松风有一次的咽了下去,讪笑的夸赞好茶叶。      和美人喝茶自然是件风流的事,可傅松风真的是坐立难安,这茶一杯一杯喝得他肚子涨,这话答得搅得他肠子都疼了。      “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然后,极为没风度一溜烟的跑了。      看着傅松风的行为,欧阳情笑得越发的灿烂,她并没有上妆,只是细细描画了眉毛。      右手托着腮,欧阳情慵懒道,“傅公子着实是君子风度,我瞧着越发是欢喜,薛姑娘若是对傅公子无意,不如让给我?” ☆、标题怎么办?   薛冰在江湖上就是出了名的冰美人,一朵高岭之花只可远观不可近看,如今一张俏脸更是结着一层冰霜,见着无不退避三舍,哪里还敢在她面前花花肠子。      并未与欧阳情有多少交谈,薛冰扔下银子只道了一句告辞便离开了。      欧阳情笑得欢愉,她生得风流真是有乱花迷人眼之感。      “你当真是喜欢那读书人?”一身青衣只是不同的是脚上是一双红鞋子,样貌也说是生得风流但不比欧阳情眉眼含媚,她有些冷清,可和薛冰清冽冽的高处不胜寒不同,举动间带着勾人的诱惑。      “若是有这样的男人为我舍命,我倾心又有什么不对?”      傅松风的脚程不快,何况他只是跑了些路便停了下来,他看到有农妇在卖小狗崽子,圆滚滚的,格外可爱,他顿时来了兴致,蹲着千挑万选。      薛冰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他付了钱怀里抱着一只白色的狗崽子,低头时眉宇间满是温情。      红唇微微一抿,竟是有些压不住笑意,可转念又想起欧阳情的话,心里难受,看着傅松风这般轻松的模样,怒意忽的升起。      但这么些年,她早已习惯将所有的情绪都藏在心里不让外人瞧去。      她只是跟着傅松风身后,看着他抱着那只白色的小狗四处走着,买了些木板,也不知他打算做什么。      莫不曾,他还会木匠?      远远的看着,薛冰看着傅松风折腾着那些木头,她眼底流露出一丝好奇。      距离九月十五不过是一两天的时间,叶孤城在京里的现身还有谣传已经发生的事,让京里的水浑浊的难以捉摸。      陆小凤是出了名爱管闲事的,这些事里自然是少不了他,何况,连紫禁城里那四位都耐不住性子了。      经历了这么多,薛冰不是个爱凑热闹的,外面闹得再沸腾,于她而言,不过是换了一处看书罢了。      日子平平静静,倒是没有陆小凤猜测的那些糟心事,傅松风想陆小凤也是有失算的时候,于是他每天定时定点给小奶狗喂食,或者抱着小奶狗晒太阳,絮絮叨叨的说着话,或许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说什么。      大抵说得最多的便是好些日子没见到薛冰了,那脸上的遗憾和想念,没有一丝隐藏。      而被傅松风每日念叨的薛冰此时正在擦剑身,只是这把剑比之往日要越发的清亮寒意。      胖老板早就没了平时的和煦,面上和善的笑容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郑重。      “从前天开始每晚都有黑衣人试图闯入傅公子的院子。”      “傅松风是我神针山庄护着的人,岂能随意被人取走性命!”目光冷冽,就如同她手上长剑,剑刃忽得闪过寒芒,一瞬间有刺骨的冷意。      薛冰看着热烈释放光芒的太阳,但风早就没了夏日的灼热,转而沁凉十分舒心,她却是殷红的唇微启,凉薄得如同寒冬,道,“他们不厌其烦,那我只能杀得他们心寒了。”      胖老板忍不住朝傅松风所在的院子瞅了瞅,心里顿时有了明悟。       ☆、标题怎么办?   对于如今汇聚在京城的江湖人来说,今晚不过是那场盛宴的过度罢了,但是对于薛冰来说,又是一场不眠之夜。      连续几晚都有人摸进傅松风的院子企图刺杀他,若非她如今耳目聪灵,听到了陆小凤和傅松风的对话,早就有所防备,故而并不曾有所损伤。      傅松风倒也是逍遥自在,整天在自己的院子摆弄他刚买来的白色小奶狗,絮絮叨叨说些让人脸红耳赤的话。      薛冰也无意将这件事告诉他,索性就让他认为是陆小凤料错了吧。      暗夜之中没有烛火,只有透过云层洒落的星光和浅薄的月光,薛冰的身上有伤,可她素来就爱穿浅色偏明亮,精致的衣衫上染红的献血,不知是她自己的还是敌人的。      胖老板穿着劲装,他利落的动作和他那胖乎乎的身材完全是鲜明的对比。      他身上也带着血,不过看他的动作想来并不严重。      “小姐,已经清扫干净了。”胖老板扫了眼傅松风的房间,熄灭的烛火安静的告知着那个房间的主人已经休息了。      “好。”薛冰的视线从傅松风的房间收回来,她紧了紧剑柄,道,“今晚的人比前几晚的都要厉害。”      “饵留了吗?”      “已经放出去了。”胖老板眉头微皱,他似乎并不赞同薛冰的做法,但为了一劳永逸,“很快就能看到大鱼。”      “恩。”薛冰看了眼傅松风的房间,不一会便转身离去,夜半的冷风吹来竟是比白天还要冷,有几分刺骨的冰冻。      “走吧。”      胖老板微微低头,随即跟在薛冰身后离开。      原本熄了灯十分安静的房间,房门忽然打开,那个本该睡着的男人,此刻衣衫整齐的站在门口,看着薛冰消失在黑夜之中的身影,他低头看着自己这双手。      白皙纤长的双手,这是一双拿笔的手,再厉害些也不过是杀鸡宰羊罢了。      他忍不住自嘲,“百无一用是书生。”      黑色一贯来是最好的掩盖,就像冬天的皑皑白雪,厚厚的一层将所有痕迹都掩盖甚至消失。      被云挡住了月光的街道空无一人,薛冰并没有带着胖老板,也不曾换去身上沾染了血迹的衣衫,长剑已经归鞘,但此刻的她却如她名字一般,如同冰封千年的寒冰。      忽然,对面黑暗之中有人刻意露出脚步声,薛冰面色一冷,身体已经做出戒备的姿态。      清冽的眼神已然变作冷漠,拇指轻轻一推,剑已出鞘。      “流云飞袖。”连忙将剑势退去也将剑招收回,薛冰顺势往后退去,冷冽的声音有丝丝软和,“七哥?”      “幸好我武功不弱。”花满楼的嘴角依旧带着笑意,他微微偏头,眉宇间有些许宠溺和温柔。      薛冰脸色微红,幸好于黑夜之中也瞧不出来,她快速的岔开话题道,“七哥为什么会在这里?”      “受人之托。”花满楼体贴的顺从薛冰的意思,轻声道,“事情都已经解决了,今晚你可以好好的睡一觉了。”      薛冰下意识的皱起眉头,花满楼似乎已经‘看’到了薛冰疑惑之色,他伸手温柔的摸了摸薛冰的发顶,散开的云让月华再一次撒满大地。      花满楼温和道,“相信他。” 作者有话要说:  美女救英雄……略过,大助攻花满楼上线 ☆、标题怎么办?   其实很多事,都是一目了然的,只是她没去在意罢了。      又或者,其实很早就信任了,只是她自己并没有发现罢了。      经过了一场'洗礼',院子里一派祥和安静,而院子外,是一场腥风血雨。      陆小凤经手的十条紫绸,是御供于紫禁城之中,皇宫的库房里也就这么几匹,并未被宫里的几位下赐给王公贵族。      可一转眼,那特殊的紫绸在四九城里开始泛滥,可谓人手一条。      然而,是谁在背后故意行之?      陆小凤是头一个被怀疑的人,但是他有必要这么做吗?      江湖上的聪明人不单是陆小凤,这其中到底有多少猫腻,有人对着紫绸高兴有人对着紫绸笑得意味深长,但都与薛冰无关,她好剑却不痴剑。      可是作为用剑之人,猛然听到这样的消息,会按捺不住心里对此番盛宴的向往。      但如今,薛冰对于晚上西门吹雪和叶孤城的决战没了往日的期待。      她静坐在屋顶,素来冰冰凉凉的脸此刻没有一点情绪,那双总是明亮的眼睛恍惚透着迷茫和踟蹰。      一袭白衣清润温雅,甜甜的香味从他的手中传来。      “听说吃甜食会让心情好。”      薛冰看着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点心,和其他点心铺的不一样,奇形怪状?      “七哥。”薛冰眨了眨眼,敛去眼底的情绪,嘴角挂着惬意的弧度,看起来并无异样。      “尝尝?”花满楼难得执着。      薛冰看着散发着诱人香味的点心,她有些犹豫,总还是应下,“……好。”      一块小小的点心,捏在手里是松软带着沁人的甜香,咬了一口,口齿间是说不出来的味道,目光微微一闪。      薛冰将那一小块咽进腹中,目光忍不住飘向远处,含着了然含着笑意又含着思索,好一会,她才收回目光,道,“七哥有话同我说。”      “原先是有话,可如今没必要了。”花满楼将点心放在薛冰的手里,在薛冰身旁坐下,迎着沁凉的风,他享受着四季变化带来的不同感受,浅浅的弧度格外的宁静,“你想明白了。”      “其实……我并不明白。”看到院子里正和小奶狗玩得开心的傅松风,想起胖老板每天送到她案桌上傅松风这些日子所说的话,薛冰忍不住红了脸颊。      “他来得突然,对我即将发生在我身上的事了如指掌,与其说是书生倒不如是个走江湖卖艺的神棍。”      林林总总的说了些内心的疑惑,是真的疑惑并非敷衍,而薛冰到底是没有说出她曾经的经历,她想没有人会相信她竟然再活一回。      是否是庄周梦蝶她无从知晓,可如今她所遇之人有些与她记忆中的相似,有些则是不同。      她犹豫不决,那倾心相付的感情十分沉重,陆小凤的多情和薄情她也无法当做只是做了一个梦。      花满楼不知道薛冰所想,他静心倾听,薛冰的犹豫他听出来了,他转头,看着薛冰满是真诚的询问,“你在意吗?”      她在意吗?      一愣,薛冰偏头想了许久,忽然低头不语。      花满楼笑了起来,他从袖子里拿出两条紫绸,道,“再过段时间,麻烦也该解决了。”      薛冰看着花满楼手里的紫绸,忽然觉得有些眼熟,波光微转,她忍不住冷哼道,“倒是我白操心一场。”      “事后你可以为难为难。”花满楼尽心尽力的为妹妹提供意见,“母亲一定十分乐意。”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完结无番外,初步估计 ☆、标题怎么办?   十条紫绸是皇宫里那位尊贵的陛下对他统治下百姓格外的恩赐,但是当十条紫绸变成百条千条时,这位年轻的帝皇竟然听从了他手下四位高手的建议,允许这些拿着紫绸且危险的江湖人进入紫禁城。      傅松风低头看着紫绸,嘴角挂着些许弧度,或许是角度原因,竟是嘲讽。      薛冰的紫绸系在腕间,这样特别的紫绸,哪怕是黑□□临了也难以无视。      “你若不愿意,便不去了。”      “不!”傅松风连忙收拾脸上的情绪,能和薛冰两人一起出来,对于傅松风来说这是一个很大的跨度,虽然说等会还是有很多人,甚至其中还有一些不该出现的人,但是只要薛冰在他身边就好了。      努力不让自己的目光锁在薛冰身上,也不想那件事让薛冰担心,虽然他知道,以薛冰的聪慧,许已经猜出了原委。      他拜托花满楼的,不过想起花满楼当时略含深意的笑意,不知为何他觉得这位在江湖上出了名温柔的七公子似乎要坑他?      许是他错觉。      “我只是在想,寒门出身的学子,我该是第一个不是殿试就进入紫禁城的。”      傅松风说得有些自得,看着好像真的是因为这件事而在洋洋得意。      薛冰看了眼傅松风,嘴角的弧度微妙的下拉,但看着傅松风一脸兴奋的左瞅瞅右瞧瞧,竟是让她觉得可爱。      转头无声的轻咳一声,薛冰看到其实大家都和傅松风一样,眼神四处飘着,但为了维持自身的威严,强做镇定。      毕竟,这里可是皇宫!此生能这般光明正大的走进皇宫,也不过这一次罢了。      对于江湖人的安排,紫禁城里早就做了安排,太和殿附近层层叠叠全是手持精兵的侍卫,他们并未拔刀,但那精气神,就像是他们手中的武器归鞘中,但依旧能让人感受到出鞘之后的气势。      哪怕是自以为武功天下无敌的人,也不敢说能完好无缺的在这层层的包围中离开。      也不知是不是人多的原因,薛冰和傅松风之间早已没了往日刻意拉开的距离,他们两人就和其他人一样,紧张的期待着不时将要到来的盛宴。      但是意外发生的事,到底是好事多磨还是另有玄机?      薛冰看着那假冒叶孤城之人,他早已服毒,此时早已失去了生机。      她不由偏头看着傅松风,见他不似旁人那边震惊,反而神色淡然,似乎是早有所知。      眉头微微一挑,薛冰似是没好奇的用手肘戳了戳傅松风,傅松风一怔,心思千转百回,随即他脸色一变,同旁人一样是不可置信之色。      薛冰不由自主撇了撇嘴,她的视线一扫,忽然就看到了陆小凤。      抛弃连她自己都迷茫无法确定是否真的发生过的感情,哪怕是如此的刻骨铭心,此时看陆小凤。      身形纤长容颜俊俏,用最普通的词去形容他,只觉得不够贴切。      陆小凤的确是一个让女人心动的男人。      只是今晚……      傅松风附和感叹震惊,叹息了好一会一抬头就看到薛冰正在看陆小凤。      他心里咯噔一声,浑身都不是滋味,下意识的就拉着薛冰离开了这不平之地。      “你做什么?”平日里瞧着傅松风的确是没什么力气,可方才一下,力气大得竟是让薛冰觉得无法抵抗。      又或许她本就不打算抗拒傅松风,不论是内心还是身体的意识,都已经接受了傅松风,却迟迟不想承认。      “我……”话到嘴边,傅松风却是什么都没说出来,看着薛冰连黑夜都遮挡不住的明媚,又想起他所知薛冰和陆小凤之间的关系。      虽然,他自认识薛冰开始,就不曾发现两人之间有所谓的情愫,甚至他知道薛冰十分抗拒排斥陆小凤,近来才开始些许好转。      但是!      “我们还是在这里好,视野开阔无人打扰。”可不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傅松风满肚子的话只憋出假得不能再假的话。      薛冰不由上下打量了一番傅松风。      她心里有些失落,可又觉得是正常,傅松风在她身旁时,总是透出手足无措,说话都是斟酌再三,生怕不小心惹了她生气。      唯独那几日,那边派人来刺杀他,他们不曾见面,他倒是抱着那只白色的奶狗整天叽叽咕咕说着一些连陆小凤都不会说出口的话。      想到这里,薛冰不由冷哼一声。      背后倒是说得挺好,怎么到她面前就一句都出不来!      不论是否天意让她重新再来一次还是她如庄周梦蝶,薛冰都不知道今天的紫禁城会发生什么事。      可不知道归不知道,但她已经猜了出来。      这里的确不是什么好地方,却是极为安全的地方。      薛冰不准备追问傅松风原本想要说什么,她只是淡然的附和傅松风点头,道,“视角的确很好。”       作者有话要说:  见到女神但是不知道该怎么表白!!!在线等!急! 用户:薛冰我爱你 ☆、标题怎么办?   紫禁城里的风,有时候轻风细雨,有时候狂风暴雨,      改朝换代,对于百姓来说,如同天方夜谭,只要谁让他们过得好,谁当皇帝都没关系。      薛冰和傅松风就在这‘视野宽阔’的地方待了大约有一个时辰的样子。      两人都没有说话,薛冰看着淡定,傅松风却是时不时的瞅几眼薛冰,有时候张嘴但又闭上嘴。      心里懊恼的不行,暗恨自己没用。      乌云飘过挡住了月光,又飘走让月华洒落,一群江湖人来来去去好似什么事都没用发生。      就连那边奉命看守的侍卫也只是如归鞘的刀剑一般无动于衷。      陆小凤和花满楼翩翩而来,太和殿上两个同样身着白衣的男人各自占据了一处。      那通身的气质,十分相近却意外的不同。      这一个时辰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怕是无人敢说,而傅松风在看到陆小凤和花满楼无比自在,甚至陆小凤还抽空对他眨了眨眼,他就知道事情进行的顺利。      至于如何处置,就不是他平民百姓可以知道的,毕竟他是个蠢笨的。      明知神女有意,他却不敢将心中所想告诉神女。      不论是曾经还是现在,对于武功,傅松风是不在意的,他的确是喜欢读书。      或许是天赋,看书,他总是比别人花费更少的时间看完并且吃透。      所以,一个对武学并不在意的人,此刻心中又有所纠结,他更是不会去看。      哪怕对于其他人来说,这是一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盛宴。      也不过是应了那句彼之□□吾之蜜糖。      “走了。”      薛冰拉了拉傅松风,原来这一场盛宴已经结束,在傅松风陷入深深的自我纠结之中时。      只见陆小凤手里拿着一柄长剑,剑锋三尺七寸,若是他猜得不错,该是西门吹雪的佩剑。      而叶孤城,当同他所知的那样,选择了在这场盛宴里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结局早已知晓,哪怕过程再怎么绚烂,他也无意。      何况,他本就不爱武学。      傅松风心里感叹于叶孤城的选择,西门吹雪的悟道,孙秀青以及她腹中孩子的生活。      眼神不时的飘向薛冰,大抵,薛冰没有那么多想法。      将将要离开紫禁城的时候,陆小凤忽然喊住了傅松风,两人走到角落里嘀嘀咕咕的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见傅松风一直摇头,似是在推脱什么。      薛冰在原地等傅松风,她身边来来去去的江湖侠士,此刻也没有什么闲暇的心情同薛冰说话。      叶孤城的死,带给他们很大的震撼。      薛冰不言不语,想来她也未从叶孤城的死亡中走出来。      和陆小凤分开,傅松风看着不言语的薛冰越发的冷若冰霜,忍不住抓了抓后脑勺。      该如何是好?      走在无人的街道上,只有圆圆的月亮将月华洒落,照明前路。      安静的街道只有两个人影被月华拉得长长的。      “叶孤城死了。”      薛冰突然开口,傅松风哪里还有什么多余的念头去思考,赶紧道,“世间少了一绝。”      但……薛冰却停住脚步,那双清亮的眼睛看着傅松风,似有千言万语又如白驹过隙。      “你当真无话对我说?”      傅松风不是傻子,他当即明白薛冰话语中的意思,心里是一阵兴奋与欢喜。      想着那几日在自己所想表白之语,该是手到擒来,届时美人入怀,想想真是美哉。      可是此刻他竟是激动的说不出来,急得浑身是汗。      眸光微微一闪,薛冰状似无意的叹了口气,转身便离开了。      傅松风更是着急,连忙跑上去,想蜡烛薛冰的手又怕自己冒昧,只能傻兮兮的跟在薛冰身后,像极了他刚买来的那只小奶狗。      “奶奶正在为我相看人家,你若是闲暇,选个日子上门提亲。” ☆、标题怎么办?   年纪轻轻便是首辅,但是而立之年便急流勇退,据说是他少年辛苦,哪怕是这么多年养尊处优也没将身子养好,而且为陛下分忧解难,更是透支身体。      当今圣人已经准了这位史上最年轻的阁老回家的折子。      不论是江湖上还是朝廷,对于这件事都议论纷纷,而当事人,却是面色红润,对面坐着一个四条眉毛的男人,两人也不知在说些什么,对面的男人被噎得无话可说。      “早些年你就伶牙俐齿我时常赢不得你,现在在朝中为官多年,真是厉害了。”这酸了吧唧的话,着实是不像是这样一个潇洒的男人说得出来的。      “你倒不如说说,你又是招惹了哪家的闺秀,只能跑到我这里躲一躲。”      陆小凤轻咳一声,义正言辞道,“像我这样的人,怎么会轻易招惹美人。”      傅松风嗤之以鼻,他嫌弃道,“我辞官不过数月,你来我府上蹭吃蹭喝双手都数不过来。”      “七童成家立业,前些天第三个孩子有满月了,万梅山庄的那位少庄主,倒是像极了西门吹雪,也不知是不是被他爷爷带坏了,倒是有了邪气。”      “司空摘星五年前收了个徒弟,徒子徒孙不少,倒是不小心就把他徒弟也娶回家了,这两年夫妻两人一直在外玩耍,昨个给我送了礼。”      “想想我们这群好友,唯独你还是孤身一人,当真是想好了?”      “我一个浪荡子。”周边的人都成亲了,连孩子都有了,这些年他的开销比早些年更是大了不少,都是给侄子侄女们准备玩物的。      一家家都是幸福安康,陆小凤是真心为朋友们开心的,至于他自己,倒是碰到了几个中意的女人,但总是时间不久。      “志泽和文昊呢,还在读书?”      陆小凤快速转移话题,傅松风知道今年又是不了了之,那群老家伙,自个不想被陆小凤骗酒,就支使他。      “游学方归,错过了琳儿的生辰,冰儿允了他们兄妹三人去桃花堡。”      “你和夫人当真是鹣鲽情深。”      这位年轻的首辅,不单他的年纪是世人所传颂的,他和他的夫人薛冰之前的感情,也是羡煞旁人。      十多年来,从不见两人争吵,更让人津津有味的,还是二公子出生后,并未姓傅,而是从了夫人薛冰娘家的姓。      据说是早年就说好的,可是谁家男儿愿意自家儿子姓妻子娘家的姓?      都道是傅夫人是个母老虎,首辅这才服软,也因此有不少姑娘自荐枕席。      直到他们唯一的女儿出生,这才让首辅‘脱离苦海’。      “七童一家和万梅山庄的少庄主也在桃花堡,你现在赶过去,倒还是年轻一把。”傅松风调笑着。      陆小凤原本就是闲不住的主,一听傅松风的话,他眼睛一亮,却故作一本正经道,“傅兄,在下告辞了。”      他轻功好,傅松风十几年来也不过是练了拳脚功夫强身健体,哪里能看清陆小凤的动作,倒是陆小凤一走,薛冰便来了。      已过中年但容颜不减当初,时间似乎并不曾在薛冰身上留下痕迹,却让她沉淀的韵味。      傅松风一见薛冰,眉眼当即含笑,那双被朝里认为毫无感情的眼睛此刻满是温柔,他伸手牵着薛冰的手。      “陆小凤走了?”      “走了。”傅松风让薛冰在自己原先坐着的地方坐下,早已被他焐热,他眉眼含情道,“这十几年忙忙碌碌,唯独奶奶去世,我们守孝三年才得一番清净。”      “如今我辞官回家,想必奶奶不会再觉得寂寞,明天一早,我们便去叨唠祖母,只希望明晚祖母不会入梦嫌弃我们吵闹。”      傅松风做官平步青云,但是在他为官的第五个年头,薛老夫人寿终正寝。      花老夫人身子骨健朗,和花如令出去游玩乐不思蜀,倒是让他们这些做小辈的担心不已。      想起老夫人,薛冰不再同早年那边哀泣,她已经能正视这件事。      “我早已经备好,明天,我们就去山上的草庐给奶奶作伴。”      “恩。”      也不知哪里来的风,带来了花雨,朦胧的将这对恩爱夫妻笼罩,只听有细语传来,却是无边的温情。       作者有话要说:  撒花,完结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坑爹小萌物】整理 本书仅供读者预览,请在下载后24小时内删除,不得做商业用途!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